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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进度(第2页)

从露天堆放自然干燥时垫木的间距与朝向,到窑干房里温湿度计的读数与木材收缩裂缝的对应关系;甚至烟熏防虫时松枝的湿度、蒸煮定型时火候的把握,他都默默记在心里。

没人的角落,或是深夜在鲁班工坊的双倍时间里,他则用意念调出《鲁班经》提供的虚拟样本,将白天观察到的实践与脑海中浩瀚的木材知识库进行印证、对比、深化。

每一种木材的“脾气”,都在他心中逐渐清晰起来:松木的易加工与易变形仿佛一对孪生兄弟;榆木的坚硬耐磨下藏着扭曲纹理带来的切削阻力;水曲柳优雅流畅的纹路背后是对干燥环境的极度敏感;花梨木那沉稳的色泽与独特的降香气味,则让他感受到了高端硬木的份量与潜力。

一个月后,赵山河对林墨的“认木”进度似乎非常满意。这天下工,他收拾着工具,头也不抬地对林墨说:“明天休息日,不用来厂里。早上八点,到我家来一趟。”

“是,师父。”林墨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要进入“实战”了。

翌日清晨,林墨准时敲响了赵山河家的门。院子里已堆放着几根刚运来的木料,有常见的榆木、水曲柳,也有一根品相不错的柞木。

赵山河指着一套半成品的八仙桌部件和一堆工具:“今天把这些腿料、裙板料按尺寸下好,该刨光的刨光,榫头卯眼的位置用线勒子标出来,先别动凿子。重点是处理这块水曲柳面板,它有点潮气返了,得想法子弄平,还不能裂。柞木硬,做桌腿榫头,开料时注意纹理走向,省力也防劈。”

布置完任务,赵山河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屋檐下,一边慢条斯理地卷着旱烟,一边看似随意地指点:

“那块水曲柳,看到没?弦切面这头纹路有点‘跳’,下刨子时起手要轻,顺纹推,吃料要薄,不然准起毛刺。”

“柞木的端头,用斧子‘杀’料前,先用锯子浅浅地拉一圈断纹,省得崩茬。”

“榆木料上的那个小疤结,绕开它下料,实在绕不开,下凿子时得特别小心,顺着疤结边缘走。。。”

林墨全神贯注,手上动作不停,耳朵却竖得尖尖的,将师父看似随意的每一句话都刻进心里。他严格按师父说的去做,动作虽显生涩,但步骤清晰,一丝不苟。

在处理那块受潮微翘的水曲柳面板时,他回忆着《鲁班经》里关于“湿木急用”的几种温和矫正法,结合师父“不能裂”的要求,选择了最稳妥的一种:用微湿的粗布包裹,再用烧热的熨斗隔着布均匀熨烫,利用热蒸汽缓慢释放应力,同时用重物在平整处加压定型。整个过程他做得小心翼翼,观察着木料的变化,及时调整。

赵山河抽着烟,眯着眼看着。林墨那远超普通学徒的沉稳和专注让他暗自点头。更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林墨在处理一些细节时,手法虽然稚嫩,但选择的路径和展现出的“手感”却异常精准,仿佛天生就知道哪里该轻、哪里该重、哪里该绕行。

比如避开榆木疤结下料的果断,比如给柞木断纹时锯子切入的深度和角度,都透着一股子与年龄、经验不符的“老道”。相比之下,他那两个跟了几年的徒弟王小柱和李铁牛,虽然力气大、干活麻利,但在这种对木材“灵性”的把握上,似乎还差了点火候。

自此,林墨便成了赵山河家的“常客”,隔天下工便来帮忙处理私活。赵山河也乐得指点,讲解的内容逐渐深入,从单纯的木材性质,扩展到根据木材特性选择最合适的工具和技法,甚至开始涉及一些传统家具结构上的力学讲究。

林墨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在鲁班工坊里,他更是将白天所学反复锤炼。现实中的一个半月,在工坊双倍时间的加持和《鲁班经》的印证下,他对师父要求掌握的常用木材特性、加工要点、常见缺陷处理,已然烂熟于心,甚至能触类旁通地联想到一些更冷门木材的类似特性。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闷热的下午。

赵山河接了个急活,要给一位老主顾修复一件清中期红酸枝方凳的断裂榫头。红酸枝珍贵,且年代久远,木质干燥脆硬,修复的关键在于新做榫头的木材选择、干燥处理以及开榫的精度,既要牢固,又不能因应力损伤老料。

赵山河亲自选了一块纹理、色泽都匹配的老红酸枝边角料,指导林墨:“这料子放久了,干是干了,但芯子里可能还有点‘僵’气。做修复榫头,最忌新料应力伤老料。得想法子让它彻底‘服帖’,又不能烤不能煮,损了油性。”

林墨看着那块深红色的木料,想起自己在工坊里学到的一种名为【温养透骨】的古法:以特制的微温桐油混合少量蜂蜡,反复、轻柔地涂刷木料表面及端头,利用油蜡的缓慢渗透,温和地激发木性,平衡内外应力,同时增加韧性。此法需极强的耐心和对油温、渗透程度的精准感知。

林墨心中权衡,觉得此法最契合当前要求,且风险可控。

他见师父正全神贯注地处理老凳子腿上的残榫,便决定尝试。他找出赵山河调配好的木蜡油,用热水温着,保持微温。然后一遍又一遍,极其均匀、极其轻柔地涂刷在那块红酸枝料上,尤其是即将开榫的端头部分。每一次涂刷都力求油膜薄如蝉翼,渗透均匀。

然而,他沉浸其中的专注姿态和那异于平常的精细手法,还是引起了旁边正在打磨另一块料的师兄王小柱的注意。王小柱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凑过来:“哎,小墨,你这抹油抹得也太讲究了吧?跟绣花似的!师父不是说抹匀就行了吗?你这。。。”

他嗓门不小,带着点调侃和不解。

林墨心中一惊,手上动作却没停,解释道:“师兄,这料子太老太干,我怕直接开榫会崩,或者新榫头太‘生猛’撑坏了老凳子腿的卯眼。想着用温油多润几遍,让它里头也软和点,跟老木头‘脾气’更合得来。慢是慢了点,但保险。”

他尽量说得朴实,贴近师父平时教导的思路,隐去了古法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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