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乐声竹铮铮而起,柔美伶人翩翩入场。
舞姿摇曳,歌声动人。
林渡饮了一口清酒,心里感慨道:若他只是个寻常的世家公子哥儿……此时饮酒、赏声乐,也算一件美事。
这时,有个清俊少年问:“伯爷,衿玉最喜热闹,今日怎的没来啊?”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席衿玉那姓沈的“酒友”。
东昌伯本不想搭理他,可奈何沈知亭实在是嗓门太大,不仅是众人的目光瞧了过来,就连端着酒杯的国师也在等他回答。
东昌伯无奈,只好笑呵呵地说:“衿玉他身体有些不适,就没有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个借口,这严尚书家的公子刚在席二公子的春和宴上丧命,席二公子肯定是要避避风头。
可沈知亭这个二傻子却不知道其中这些弯弯绕绕,“衿玉他没事吧?不会是被吓到了吧?”说着,沈知亭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探望他!”“等等!”东昌伯笑着说:“没事的,世侄。
衿玉他已经睡下了,改日再行探望也不迟。
”“也好。
”沈知亭风风火火地一撩衣袍又坐下来,说:“他没事就好,严兄已经没了,衿玉可不能再出事了。
”虽然他和席衿玉都被叫去盛天府照例问询,可他被问完出来后,席衿玉就已经走了。
只见到对着严曲复尸首哭得撕心裂肺的严大人。
他于心不忍,安慰了严大人几句,还将严大人和严曲复的尸首送回了尚书府。
对于严曲复的死因,他总是觉得有蹊跷。
当时他们还好好地在一块喝酒,严兄吟诗作赋,席衿玉以曲相合,好不快哉!但他酒量浅,不知什么时候喝大了,睡了一觉。
醒来后,席衿玉还尚在屋内,严兄却已经不见了。
东昌伯面色不变,“世侄不要多想,严家小子之事,盛天府自会给严尚书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广和楼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道:“交代?老夫倒是想问问东昌伯,这个所谓的交代是什么?!”东昌伯目光一凛。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一身白麻布衣的严尚书眼眶通红,出现在众人眼前。
“尚书大人!”人群中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府上不是正在办白事吗?怎么来这儿了”严纪明走上前,瞧着东昌伯说:“伯爷,我儿尸首未寒,您还有闲情逸致在这晓夜笙歌?”话音刚落,东昌伯就将酒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摔!“严尚书,你是老糊涂了吗?杀你儿子的凶手又不是老夫,老夫做什么都与严尚书无关吧?”“更何况……”东昌伯话音一转:“国师大人还在这儿呢?!你是要对国师不敬吗?”严纪明在朝堂上向来一根筋,最烦些鬼怪神论,处处与国师不对付。
突然两人凑到了一块,周围不乏看热闹的人。
可严纪明却让他们失望了。
他陡然听闻国师在此,面色微变,但并不慌乱,抚了抚衣袖向戴着银面的林渡行礼告罪道:“无意打搅国师雅兴,实在是事出有因,国师勿怪。
”许照瞧着严尚书弯下去的腰杆。
中年丧子之痛,看起来让严尚书一日之间老了十岁,竟连发丝都多了些灰白。
在原文中,关于严尚书的描写其实很少。
许照也并没有过多着墨,只记得他丧子后便得了重病,不久后就告老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