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携徒玄枢离了金陵柳府,驾起云头,行於九天之上。
但见下方山河锦绣,城郭如棋,然师徒二人皆无心观赏。
玄枢虽明了父母乃返本归元、重列仙班之大喜,然骨肉分离,终是悵然若失,默立云头,手抚那枚温润玄武玉佩,若有所思。
李宽观其神色,知其心结虽解,然情愫难断,此乃人之常情,亦为修道途中必经之磨礪,便温言道:
“痴儿,可是仍在思忆父母天伦?”
玄枢躬身道:“师父明鑑。弟子非是不明大道,亦非怨懟,只是……只是想起父母赐予生命,养育之恩未报半分,反累他们临终仍耗本源为我筑基,心中实是愧疚难安。”
李宽頷首微笑:“知恩念旧,乃是仁心;愧疚奋发,可成道基。此心此念,正是你修行路上之明灯,而非障目之叶。须知太上亦不忘情,菩提亦重因果。你今既得星辉点化,根基愈厚,更当勤勉,方不负双亲厚望,亦不负为师与你祖师期许。”
玄枢闻此教诲,如醍醐灌顶,心中阴霾顿散,眼神復归清明坚定,朗声道:
“弟子愚钝,谢师父点拨!必当潜心修行,砥礪前行!”
师徒二人云路漫漫,谈谈说说,或论道法,或观世情。
李宽因势利导,隨缘点化,玄枢亦孜孜求教,进境神速。
如此行得数日,忽见前方山势渐峻,灵气氤氳,隱有妖氛混杂其中。
李宽按下云头,立於一座险峰之上,手指前方那云雾繚绕、古木参天的连绵山脉,道:
“此山名唤万虺岭』,山中多毒虫瘴癘,更深处潜藏一修炼千年的百眼魔君,神通不小,惯能布下迷魂毒阵,摄人元神以增其妖力。我等此行,或可於此歷练一番。”
玄枢闻言,精神一振,躬身请命:“师父,区区妖魔,何劳师父出手?弟子愿往,试剑斩妖,亦检验近日所学!”
李宽见其斗志昂扬,頷首允之:
“善。然需谨记,妖魔诡诈,不可轻敌。那百眼魔君胁下生有百目,能放金光毒雾,迷人神魂,毁人法宝,你虽金身初成,亦需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