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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页)

11江城玻璃厂改造升级,技术更新换代,邀请我去一趟,作为特邀专家。老厂长佝偻着背,一个劲地叹气。「唉小陆没那个福气。」刘大姐抱着孙子,向我传递最新八卦。原来陆炳之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开始疯狂加班干事业,两年之内当场了分厂的厂长。但他挣得那点工资,全被秦雅掏空,拿去赌博了。他想去接陆炎回来,又被胡嫂打了一顿。「你看,那个就是胡炎。」顺着刘大姐的手指看去,胡嫂身边站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穿着干净整洁的外衫,圆圆的脸。跟前世记忆中的陆炎一模一样。但比前世乖多了。胡嫂也看到了我们,走了过来。「炎炎,叫阿姨。」胡炎看了我一眼,乖乖喊了一句「阿姨。」我心情有些复杂,这一世,远离了秦雅跟陆炳之,希望他不要长歪。陆炳之没想到还会遇见林因华。她穿着长裙,烫着优雅的卷发,风姿绰约,像一朵高洁的百合花。而他不到三十的年龄,已满头白发。整个人像暮年老者,昔日温和俊雅的气质荡然无存。他一手提着酒,一手拎着青菜。他窘迫地拽拽发皱的衣角,嘴角嗫嚅着:「好,好巧。」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林因华没认出他来,与他擦肩而过。最后一丝光从陆炳之眼中消失。那年许故知把他的双腿打断,并用他父母的性命威胁,警告他不许再出现在林因华的生活中。他腿好一点后,便狼狈地回了江城。后来听说她公派留学,成了大科学家,嫁给了许故知。他混在人堆里听着,知道如今的林因华已不是他能高攀的起的。每个失眠的夜晚,他都会幻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猪油蒙心,没有把录取通知书换给秦雅,而是给林因华,支持她的学业,尊重她的选择。那么林因华会有个灿烂的未来,而他们会有个可爱的孩子,他们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三口。可是没如果。世界上没后悔药。心痛地睡不着,他就喝很多白酒,才能趁着醉意勉强入睡。门被敲地震天响,秦雅把床上的陆炳之摇晃醒。「林因华那个贱人竟然回来了,你是不是偷偷见她去了?」「她肯定又想来勾引你对不对,就像当初我做的那样,想把你抢走对不对?」「哼,她就是嫉妒我。」陆炳之厌恶地看着面容扭曲的疯女人。她眼角的皱纹用多少罐粉底都遮不住,昏黄的眼珠子全是疯狂的恨意。陆炳之皱起眉,冷冷地扯出自己的衣领。「勾引我?」「嫉妒你?」「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秦雅哭得撕心裂肺,「凭什么她能过得这么好,我不服。当年明明我个方面都是胜过那死丫头。」陆炳之没有说话,翻个身继续睡。他对秦雅,就像前世对待林因华一样,完全冷暴力。再加上言语羞辱。其实秦雅各方面都不如林因华,不论长相、品德还是学识。他前世以为对舅妈的依赖就是爱,对林因华炙热的真情爱答不理。可死过一次才明白,原来自己真正爱的,是林因华。但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上辈子他醒悟得太迟,这辈子重生得太迟。一步错,步步错。这样想着,越想越绝望。于是在一个冬夜,陆炳之把秦雅都绑了起来,然后拧开汽油,洒在她身上、房间里。不理睬秦雅撕心裂肺的哭嚎。最后他把剩下的汽油全淋在自己身上。秦雅哭得妆都花了,额头满是汗珠。「炳之,我错了。我承认我出轨了,可谁叫你对我不冷不热的,那个老板他会给我钱,而且对我很殷勤。」「求求你,别杀我!」陆炳之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怎么被猪油蒙心这么多年?为了这样一个烂人,伤害因华,错过了此生挚爱。一切都是他活该。绝望之际,他眼神决绝地点燃了火柴。或许,他死了之后还能重活一世呢,希望可以重生到刚和林因华相识的时候。她扎着两根麻花辫,眼神清澈带着几丝好奇。「你就是那个江城来的知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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