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名字。
因为我没想好要不要杀他。
毕竟,宁萌没有死。
静楼的山,太矮了。
隐在云海里,看不清天空。
周围已来了人。
似乎是静楼的人。
周围也已走了人。
是周鹏的人。
他们喊着“师兄,我去告诉长老”,脚步却没半分停顿。连回头看周鹏的勇气都没有。
而静楼执勤的修士,却都僵在三步外,手按在腰间佩剑上,嘴唇动了动,没敢出声。
他们只是看着。
看着我,看着——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周鹏。
我也没出手。
只是看了他一眼。
早上,我看了他一眼,他看了我一眼。
不过,他多看了青青一眼。
吓到了她。
所以,我又还了他一眼。
伤到了他。
一个洞。
他的胸口,便多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地上的周鹏忽然发出一声闷哼,染血的手指蜷了蜷,断剑在他身侧滑出半寸,泡在地上的鲜血里。
静楼的修士终于有个人壮着胆子开口,声音发颤:“这位……道友,此地是静楼地界,按规矩……”
话没说完,一阵带着焦糊味的风卷过云海,苍老的声音骤然砸下来:“规矩?静楼的规矩,就是看着人伤我归一剑派弟子?!”
天空上,一个黑袍老妪,如一只秃鹫,兜着一股劲风落在周鹏身侧。一双穿着粉色绣鞋的脚,踏在八千坪上时,从她脚尖开始瞬间腾起一股炙人的热浪,猛地向着四面八方荡开。
一双枯瘦的手,在黑袍之中紧紧的攥着,指节泛白,目光像淬了火的针。
“王随安!你敢在八十八楼前废我徒弟,是觉得归一剑派没人了吗?”
手腕一翻,一团金红色的火焰在她掌心燃起,金乌虚影从火焰里冲天而起,兜头向我砸来。
金乌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