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跟着公安走后,见辗转一路,那些公安对他还算客气,到了禾许也是被关在公安局,没人为难他,他便以为情况不算很紧急,以为付了足够的钱,他就能出来,和姜落汇合,哪里能想到毕康是个不安常理出牌且格外贪婪的疯子,更没有想到毕康有恃无恐到会向姜落掏枪。
如果他当时警惕心重一点,如果他当时主动和毕康谈条件,也许一切都能避免。
霍宗濯悔恨得,恨不得替姜落去挨那一枪。
那时候姜落度过了危险期,却一直没醒,霍宗濯守着,掉了这辈子都没有掉过的眼泪。
他终于明白了怕是什么感觉。
他怕姜落醒不来,他怕姜落就这么死了。
他怕失去姜落失去爱人,怕往后余生只能在回忆里一遍遍抚摸姜落的脸、一遍遍回忆姜落躺在地上的没有血色的面孔。
他怕到几乎可以说是恐惧,恐惧那个最坏的结果。
幸好,幸好姜落最终还是醒来了,醒来的时候,他正念到“云销雨霁,彩彻区明”,那一刻,对上姜落睁开的眼睛,他的世界也终于重新亮了起来。
也是那一刻,霍宗濯暗暗在心里发誓,贵省那里,远远不止毕康之流,其余人,那些藏得好没被揪出来的,他一定迟早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日,午饭后,午休时间,单人病房,姜落又和躺靠床头的霍宗濯依偎在一起。
想起什么,霍宗濯边捏着姜落的手在掌心,边温声道:“赵广源安排人,还专门带着这些人陪你走了一趟禾许,这次回去,受了不小的处分。”
“他早过了退休的年纪,走到今天的位子,本来还是能继续往上走的。”
“这次的事,他以后应该没有办法再往上走了。”
姜落挨着他的肩膀,没吭声。
霍宗濯揉捏着他的手:“我知道,你一直不想理赵广源,这次的事,你是没办法了,他主动帮你,你也不可能拒绝。”
“他帮了你,又因此斩断了未来的发展,你又容易心软,肯定觉得欠了他很大的人情。”
“你不用有顾虑,这些人情,我可以来还他。”
“你不想理他,就……”
“我不会认他的。”
姜落果断道:“我不可能背叛以前的自己。”
“他帮了我,我欠了人情,那就还人情。”
霍宗濯“嗯”了声:“我也是这个意思。”
“以后逢年过节,准备些礼物,让人送过去。”
……
聊了片刻这个话题,不聊了,姜落换了别的聊,说:“我以后都不要吃什么腐乳三花酒了。”
“你也别帮我带什么特产。”
“出差完了,就早点回来。”
“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再有公安找你,你撒泼装疯脱光了躺地上,都不许跟他们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