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二十三章（第1页）

门在他身后被掩上。我脑中“咣”得一响：「谢景荣？」疑问可以有很多。譬如你不是被收押了吗？你怎么出来的？你为什么来这里但我绝望地想到，答案只有一个。我身上那个被称为“妈妈”的女人。余曼笑了：「过来坐。」谢景荣谨慎地打量着我们。他站了一小会，笑笑走到桌面坐下。「鸿门宴？」我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他们可真是一对，连讲的话都如出一辙。谢景荣从坐下来，一双眼就盯在妈妈身上。他看着她流泪、萎缩，复润了润嗓：「要是你们有意见，我也可以回去。」他说明道：「也不算违规，我有病，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合规合法候审。」小时候就经常有人说，我和他长得像。他们往往感叹：「谢家这小孩子倒是会长，他爸跟他叔长得这般像，他这张脸，更像那个漂亮的小叔。」我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鼻子、下巴，像是看着未来某个时刻的自己。谢景荣夹了一口菜吃掉：「说吧！今天是想干什么。」余曼笑了：「只是阿超，想知道为什么你自己女朋友被人抢了，你不去争取，反而报复到自己侄女身上来。」听了这话，谢景荣只再次看向妈妈。良久后，他说：「法律会管该管的事，多说无益。」余曼叫我：「阿超，不管你妈多么卑劣，可你爸，竟然是还有几分真心的那个人呢！」我知道她说的不是心里话。她憋着大招，想致人死地。果然，她接着说：「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我这个小叔，是个痴情种子，女朋友背着他和自己大哥搞上了，他还要成人之美。」「我想问问，这事是真的吗？」随着她问出口，妈妈也停住了哭泣。谢景荣低声笑笑，未作辩解。余曼又说：「可是妈妈，你不如小叔坦荡。你生怕了他会拿捏你，又怕他找了别人生孩子，让你变回那个出身普通的市民家的女儿。对不对？」妈妈的额头浸出细细的汗，在灯光下微微发亮。我喃喃道：「曼曼」她没有理我，继续说：「你给他下药，把我送到他口边。让我猜猜，你手里还有录像，是吗？」妈妈无力地辩解：「我评估过了，他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真的要我，」余曼古怪地笑了，「因为是你想了法子，让他不能人道，没有能力拥有谢超以外的孩子。对不对？」谢景荣推开椅子：「看起来，今天也不是一定需要我到场。那我就先走了。」他走到门口，又回头：「个人的因果，个人承担。你们还年轻，放下吧！」一块巨石落下。看，糟的未必是真糟，但假的，必然变不成真的。妈妈问余曼，到底想干什么。她说：「你是我养大的，其实你不这样，我也给你准备了很多。」余曼古怪地笑了笑：「给我很多？那是应该的。」我们一家三口，各有心思。最后妈妈摊手：「我可以给你一笔钱，恐怕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了。」余曼没客气，她报了一个数。妈妈当着我们的面，在电话里做了安排，然后说：「以后，你就住在欧洲吧！」我被她们甩在角落，无人问津，无人关心。得到余曼的承诺后，妈妈才看向我：「可能我对你不够好。但以后你会知道，我已经尽可能地对你好了。」余曼离开前，说：「你看。我就说过，我们是绝不可能的。」我看着她：「你一直都只是在推进自己的计划？」她脸上看不出情绪：「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现在是余曼，不是你当年爱上的那个谢曼。」她随意拢着头发，明明神色冷漠，却有着令人侧目的艳丽。我贪婪地用目光摩挲着她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我害怕，这一见，会是最后一面。她客气地点头，果断地离开。我和妈妈长久地坐着，直到这个城市安静下来。妈妈绷着脸：「我只希望你明白，我是不会害你的。」这话引爆了我心中的火：「是，没给我下药，没把我送到叶卉床上，也没真的在那小县城里了结了我。你真的，不算是害过我。」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好半响，我问：「所以呢？你是想告诉我，你以后会把谢家交给我？」她默认。我又问：「可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谢家呢？」妈妈有几分激动：「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吗？你以为这么多年来你的生活都是凭空掉下来的吗？」我止不住心里的失望，摇着头说：「是不容易，但也不是我想要的。」她绷着脸：「你想要什么？余曼？爱情不过是荷尔蒙作怪，隔上一段时间，你会爱上另一个人，现在一切，都是梦一场。」我由她讲，问道：「所以，你爱过谢景荣，然后又不爱了，又看上了我爸？」她闭上了嘴。我笑笑：「别逗了。你不过是看谢景荣是个恋爱脑，勾着他要进谢家。又发现我爸才是有望继承家业的那个，于是设计让他们兄弟反目。再又毁了谢景荣的下半身，保证谢家的继承人，只会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这个。」我不由深觉佩服：「你真的，又狠又绝。」说完，我起身离开。她在我身后问：「你要去哪？」我想了想：「去一个离你远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