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二十一章（第1页）

「真正发生的事？」我隔着桌着看着两个女人，满脸疑惑。妈妈冷着脸，但没有移开视线。直到余曼说：「妈妈，看来阿超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来说，还是我来说？」听到这句话，她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犹如被人淋了一头冰水。余曼不紧不慢地：「谢景荣被抓了，阿超还以为这个事就了解了呢！其实依我所想，你应该已经着手捞他了吧？」我对她们的对话一头雾水，本能地问：「为什么捞他？」妈妈截住余曼的话，呵止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自己知道吗？」她语气中充满了紧张，一点都没有往日闲庭信步的感觉。然后抿紧嘴唇，一言不发。我问余曼：「你在打什么哑迷？」这时我已经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一个什么暗室，马上就要在我面前被推开。而那个暗室里，可能有我无法承受的东西。余曼笑了：「我小时候，妈妈就教我，人不可能把感情放在第一位。」「我一直崇敬着你，事事以你为榜样。」「我心想，长大后我也要当妈妈一样的女人。飒爽风姿，不拘泥于小情小爱。」妈妈低声道：「够了！」余曼撒着娇：「怎么又不让我说了？难道你是怕阿超知道谢景荣是你引到书房去的？还是怕阿超知道那天是你故意支开他的？」听到这句话，我如同电击，只觉得手指发麻。我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在骗我对不对？」没有人回复我。我又问：「妈妈，曼曼说的是真的吗？」她只是转开了脸。我一颗心不停地下坠。余曼依旧是温柔的模样：「你冷静冷静，这还算小事。」她听上去没有丝毫愤怒激动，似乎已经全盘接受了过往。可我还是一眼看出，她越是冷静，就带着更重的恨意。我害怕起来：「这还算小事？」余曼轻声说：「这当然算小事，如果跟你的身世比起来的话」「曼曼，」妈妈侧过身，哀求地看着她，「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能对阿超」「可是，父债子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么？」余曼说完这句，倒不显强势。她松松地抱着胳膊：「那我把机会让给你，你来说。」她瞥我一眼：「阿超应该也很好奇，事情的真相。」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妈妈问，能不能让她单独和我谈谈。余曼拒绝了。「我们都算是当事人，面对面把事情说清楚吧！」她说着，接了个电话。那边声音传来，隐约听见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拉拉扯扯地说了两句情话，允诺争取在一周之内。我木然地看着她和别人通话，不敢问，不敢想。这间房里的每个人都穿戴整齐，举手投足之间的讲究，是专门培养出来的。那是谢家历来讲究的，体面。可聊的内容，却一点体面都没有。妈妈不再回避：「对。当年，是我特意把你引开的。」她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沉默。余曼点了根烟：「继续，为什么要把他引开呢？」我的心跳一点点缓下来，几近死寂：「你早就知道谢景荣对曼曼有非份之想？」妈妈不做辩解。我颤抖着问：「为什么？她是你养大的，她叫你妈妈啊！」面对我的追问，她只是低下头去。余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好心地提醒我：「你不如问问，为什么她要这么纵容谢景荣？」我这才把多年生活中的异常串起来。为什么谢景荣不占股份，却可以维持着奢靡的生活？为什么这件事情捅破，他也只是笑笑就接受了？为什么奶奶虽然心急，但似乎担忧并不重？我问：「所以，现在你也在骗我？你把我支走，就是为了能更不动声色地把他运作出来？」我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一些事：「他手上的东西，是你做主送给叶卉的。所以她鼓动我去追求曼曼，是只因为你们觉得我会碍事？」妈妈有些不堪忍受：「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那你告诉我，在这个爱下面，还藏着多少龌龊？」余曼紧盯着她的脸，不愿意放过一丝表情。我猛然意识到，她在欣赏这一切。每一个人都掌控着事情的一部分真相，只有我，被蒙蔽着多年，现在还在苦苦追寻。妈妈知道躲不过去，只见她理理衣袖，抬起头看看我，声音平静而残酷：「谢景荣，是你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