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对凌云狂热崇拜、视其为神只的弟子们,此刻也大多陷入了沉默,脸上不再是单纯的狂热,而是布满了尴尬、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观礼台上,气氛更是凝重得如同铅块。
陈默长老眉头紧锁成“川”字,脸色铁青,沉声道:“掌门,您也亲眼看到了。凌云这孩子,不仅心性愈发浮躁易怒,连根基……似乎都变得如此虚浮不稳!若非仗着流霞剑之利,方才那场比试,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险死还生啊!”
王长老亦是长长叹息一声,忧心忡忡地补充道:“是啊,太过依赖外物法器,忽略了自身根基的打磨和实力的精进,此乃修行大忌!长此以往,恐入歧途。而且,他方才在获胜后,当众毁坏对手兵器泄愤的行为……也实在太过失态,有失少宗气度,更失我宗风范!”
一直沉默的药老,此刻也轻轻咳嗽了两声,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深刻的忧虑,缓缓开口:“灵力虚浮,根基动摇,心性不定,戾气缠身……这孩子,怕是真的……出了问题。这非一日之寒啊。”
玄阳子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能滴出水来。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主擂台的方向,眼神深处翻涌着巨大的失望和难以言喻的痛心。
他最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以这样一种难堪的方式,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凌云的外强中干,根基不稳,心性缺陷,在这场与赵峰的对决中,被无情地撕开伪装,暴露无遗。
虽然最终凭借法宝之力赢了比试,但赢得如此艰难,如此狼狈,如此失态,甚至最后要靠毁物泄愤来挽回颜面。这已经不仅仅是实力是否足够强大的问题,更是心性修为、气度涵养、乃至道心根基的全面崩坏。
一个真正的强者,不仅需要冠绝同侪的实力,更需要沉稳如山的心态、海纳百川的气度和临危不乱的定力。而这些……凌云显然一样都不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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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之前的决定,是对的。”玄阳子在心中默默想道,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弥漫开来。
以大比定生死。
如果凌云继续沿着这条歧路沉沦下去,无法自拔,那么,他这个承载着宗门未来的少宗之位,也确实该……让贤了。
演武场上的喧嚣议论还在持续发酵,但空气中,已经悄然弥漫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凌云那耀眼夺目的“绝世天才”光环,在这场惨胜之后,无可避免地出现了巨大的、难以弥合的裂痕。
而那些曾经被压制在心底、微弱的质疑声,此刻虽然依旧带着顾忌,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不断扩散的涟漪,影响力正在悄然扩大。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这场关乎宗门未来的百年大比,或许并不会像他们最初想象的那样,由凌云一路高歌猛进、轻松摘取桂冠。
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数。
或许,会有令人瞠目的奇迹发生。
越来越多复杂、探究、甚至带着一丝期待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悄然地投向了演武场其他角落,投向了那些之前被凌云光芒掩盖、看似不起眼的弟子身上。
比如,那个在第十三号副擂台上,仅仅凭借着一股不屈的韧劲和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硬生生磨垮了对手、苦战得胜的外门弟子——石磊。
第二轮的比试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刀光剑影,法术轰鸣。但整个演武场的风向,已经在凌云走下擂台的那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却足以影响全局的转变。
一场围绕着“天选”光环与“凡俗”之资的较量,一场关于谁才有资格引领宗门未来的暗战,才刚刚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而那个依旧沉浸在自我优越感中、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天选少宗凌云,似乎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脚下那曾经看似坚不可摧的根基,已经因为他的傲慢、轻敌和虚浮,开始出现了致命的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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