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连这样一点微小的善意,这样一点微弱的正义之举,他们都容不下?
难道在这浑浊的世道里,连一丝微光都要被无情地掐灭?
“呵……呵呵呵……”凌云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在空旷死寂的破庙里空洞地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一寸寸扫过这片被摧毁的废墟——那扇哀鸣的破门,那被踢散的稻草堆,那被撕成碎片的破棉被……
每一处景象,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反复灼烧、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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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坚持那点微不足道的正义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这就是挺身而出、对抗强横的下场吗?
狼狈不堪。
凄惨落魄。
最终,落得个一无所有。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模样。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睥睨四方,何曾受过这等腌臜气?
谁敢这样对他凌云?
只需他轻轻一挥手,这些地痞流氓顷刻间便会化为齑粉,死无葬身之地!
可现在……
他竟连自己这间破庙,连那三个干硬的窝头,都保护不了。
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缓缓地、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般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捡起一块被撕得不成样子的破棉被碎片。
粗糙的布料边缘冰冷而潮湿,上面沾满了污泥,刺得他布满薄茧的手心隐隐作痛。
就在此时,破庙那敞开的、如同巨大伤口的门口,传来一阵嚣张刺耳的哄笑声。
“哈哈哈……看看,我们的大英雄,这是回来啦?”一个油滑的声音刻意拖长了调子。
凌云猛地抬起头,眼中寒光爆射!
只见白天那三个为首的地痞,此刻又带来了另外三个同样流里流气、面带不善的汉子,六个人像一群鬣狗,堵住了破庙唯一的出口,脸上挂着戏谑、残忍和看好戏的狞笑。
为首的,依旧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干瘪的窝头,故意在凌云眼前晃了晃,动作充满了侮辱。
“在找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咧开嘴,露出黄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啧,味道嘛,马马虎虎,就是太干巴了点,喇嗓子。”
“你们……”凌云的声音像是被砂轮磨过,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子,每一个音节都压抑着火山般的怒火。
“我们什么?”旁边一个瘦高个的地痞立刻接话,语气嚣张至极,“小子,白天在巷口不是挺威风、挺能打的吗?不是挺喜欢多管闲事、充好汉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怂了?”
“告诉你,这就他妈是多管闲事的下场!”另一个矮胖的地痞指着满地的狼藉,狞笑着,唾沫横飞,“这破庙,老子看就挺合适,正好给你当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