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宋清越便主动找到了宋应。
“宋大人,”她恭敬地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贵人伤势虽暂时稳住,但余毒未清,终究是心腹大患。民女仔细思量,若无师父秘制的‘清毒丹’,恐难以根除毒性,日后若有反复,只怕……更为凶险。”
她顿了顿,观察着宋应的脸色,继续说道,“恳请大人允准,让民女与我叔一同回去,快马加鞭取来丹药,必当尽快返回,为贵人彻底解毒。”
宋应端着官架子,眯眼打量着宋清越。
他并非完全相信她那套“清毒丹”的说辞,但贵人的伤情确实古怪,这丫头是目前唯一能控制住局面的人。
他沉吟片刻,老奸巨猾地摇了摇头:“不行。你二人,只能回去一个取药。另一个,须得留在此地,确保贵人伤势无虞。”
他不可能同时放走他们两人,等下都跑了怎么办,尤其是这个似乎真有点本事的丫头。
留下一个当人质,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宋清越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但面上却不敢表露。
她飞快地权衡利弊:年关将近,村里人肯定焦急等待,宋大叔身上有伤,也需要回去休养。能走一个是一个!
“既如此……那便让我叔回去取药吧。”她做出妥协的姿态,“他对山路熟悉,脚程快。民女留在此地,继续为贵人施针用药,稳住伤势。”
宋应见她识趣,满意地点点头:“可。”
宋清越立刻去找宋大川,将情况说明。
宋大川一听要把她独自留在这是非之地,哪里肯答应,急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怎么行!要留也是我留下,你回去!”
“叔!”宋清越压低声音,语气坚决,“你听我说!你身上有伤,需要回去休养。
村里娘亲和弟弟妹妹,还有大家,肯定都等急了,需要有人回去报个平安!
我留在这里暂时没有危险,他们还需要我给那贵人治病。你回去后,告诉我娘和师父他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放心。我自有脱身的办法!”
她好说歹说,几乎磨破了嘴皮子,宋大川才红着眼眶,万分不情愿地答应下来。他千叮万嘱:“越越,你千万要小心!等着叔!我们一定想办法来接你!”
目送着宋大川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衙门外的身影,宋清越长长舒了口气。
至少,宋大叔安全了。
她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麻烦就找上门了。
宋大川离开约莫半个时辰后,宋清越正坐在廊下,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与那贵人周旋,既能保他性命无虞,又能为自己争取到脱身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绸缎长衫、摇头晃脑、一脸纨绔相的青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大摇大摆地晃荡进了后堂院子。
正是她那嫡兄,宋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