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宋清越在一阵有节奏的“噼啪”声中醒来的。
连续几日的奔波、惊吓和劳累,让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竟直接睡到了巳时中(早上10点左右)。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一听,那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是利落的劈柴声。
她起身披上外衣,推开房门。
只见院子里,张阿进挥着一把柴刀,熟练地将一根根粗大的木柴劈成均匀的柴火。他的额角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而张翠翠则坐在屋檐下的一个小竹凳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正专注地看着哥哥干活。
刘氏特意嘱咐过她,身体还没好利索,不许她动手。
看到宋清越出来,兄妹二人立刻站了起来。
张阿进放下柴刀,用搭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把汗,张翠翠也怯生生地跟着哥哥。
“姑娘,您醒了!”
张阿进恭敬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宋清越笑了笑,关切地问:“嗯,醒了。你们俩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张阿进连忙点头:“我好全了!浑身是劲儿!妹妹……妹妹说肚子还有点不舒服,但比昨天好多了。”
“夫人给您留了饭菜在灶房的桌上,还是温的。”
张翠翠细声细气地补充道,“夫人和溪溪姑娘她们去菜地里忙活了。”
宋清越点点头,看向张阿进:“阿进,你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叫我清越就行,叫我娘婶子就好,别姑娘夫人的,太生分了。”
张阿进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神情异常认真:“不行!姑娘,我张阿进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知道说话要算数!
我发过誓,谁救了我和妹妹,我这条命就是谁的,愿意卖身为奴!
您宅心仁厚,救了我们的命,还给我们地方住,给我们饭吃,我……我不能言而无信!您就是我们的主子!”
宋清越:“……”
她看着少年那执拗而真诚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古代的尊卑观念,看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的。
她无奈地摆摆手:“随便你们吧!反正以后,咱们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一起下地干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最要紧的!”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王大力的喊声:“清越妹子!清越妹子!你在家吗?快去看看荷塘那边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宋清越应了一声,心想:古代没闹钟真是误事,睡着了,哪里还能记得今天要上塘堰去种桑树和甘蔗呀!要人自然醒怎么可能起得早嘛!
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她赶紧走进灶房,就着一点咸菜,匆匆扒了几口温热的粥。
王大力已经走进院子里了,脸上带着急切。
“怎么了大力哥?”阿进问道!
“嗨!还不是那种甘蔗和桑树苗的事儿!”
王大力道,“大家伙儿都把苗搬到塘堰上了,可谁都不记得清越上次说的,这甘蔗种和桑树苗,间隔多远种一棵最合适?怕种密了长不好,种稀了浪费地!”
“清越妹子,快去给掌掌眼!”王大力朝屋里叫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