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烧,我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场景。无垠的雪原上,蒸腾着袅袅的红色烟气。而它的发源地,一个血色的沼泽冒着煮沸的浓稠泡沫,一个个“啵”的破裂,于是就产生了我最先看到的红色烟气。
戏剧是人演的,而人是那颗我们称之为心的奇异物体演的。那颗汩汩跳动奇异构造的物体,不遗余力的将充满血腥气息的液体输送到它所及的势力范围,然后再回收充满各种废弃物体的液体,浑然不觉那鲜红的液体已经被染成了漆黑或黄褐色。周而复始,汇聚成时间的长河,一条充满血色的长河。而我们就在生命还有意识的时候惊恐的看着四周肃杀的血液,看着最终也会化为腐烂的发臭的血水的心。它在跳,跳的不是生命,跳的是yu望。
我们被一个看不见身影的心包裹着。
一个巨大的朦胧的,有着各种章鱼一样触手的心。
而那颗心不是我们在生理课上见到的简简单单的一张图,微茫却比计算机的心构造复杂的心脏。
我只看过鲜活的猪的心脏,医学上认为猪心和人心的结构差不多,最起码外形相似。
我甚至吃过猪心,而且我一直很喜欢那种味道。
那种没有脂肪的纤维组织给我很奇特的味觉。
但是我的心死了,眼睛终于能迷茫的睁开,仔细的打量我所处的环境。呵呵,长久以来的职业反应,每当我踏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便是详细的打量四周,比如说可供逃跑的路线,逃生门这类的。
所有意识全速运作,身体某处传来的刺痛让我忍不住轻哼。我无奈的发现,我实在是动弹不了,身体上,好像插着各种各样的电极,和那一条条的线,就好像捆住肢体的网,让我感觉自己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白鼠。
“快快!病人醒了,快去叫医生!”
虚弱的神经禁不住痛苦的袭击,有可能是昏迷了一天,有可能是昏迷了一年。谁在乎呢,也许就让我这样的一个烂人去死了更好,可为什么……
我在流出一颗脆弱的泪珠时终于再度昏眩,眼角的余光好像扫到了一个我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又昏迷了?”白色的高级病房内,一个好看的男人瞪着深邃的大眼,凶恶的冲怯懦的年轻护士咆哮。只是他俊朗的脸庞苍白的如同冰天雪地,冷的足以让这个房间结冰。
被他凶的小姑娘忍不住吓的掉泪,“我我不知道,刚刚,我明明听见她呻吟了一下,我我才去叫医生的。”她快哭出声,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冷的如同浩瀚星际没有温度的星辰。
“顾先生,您放心,病人的生理情况很好,我想大概是受不了痛觉再度昏迷的。”
检查的医生抹了一把汗,他更怕这个男人。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拨一天,B市积水潭医院,一个高大浑身是血的男子抱着一个浑身沾满了鲜血,甚至还在往地上滴血的瘦弱身体闯了进来。
那个男人说:“你们不能把这人救活了,我拆了你们医院!”
谁都知道是盛怒之下的话,但是围观的医生护士隐隐的,感觉到了那种肃杀的气息,他们宁愿相信,这个男人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对了,顾先生,您能不能联系到病人的家属?这种手术必须要亲属签字。”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踌躇的看着手中的病历,然后紧张的看着顾阳。
“我说了,他没有亲属,我就是他的亲属!”依旧雷霆般的咆哮,这一次,顾阳明显的有点色厉内荏的感觉。
他一把抢过医生手里的病历和那张CT图片,脸竟也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