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你去给我重新买衣服!”看着床上摊开的从精美纸带里释放出来的魔鬼般的衣服,我激怒了。
“你自己想吧,嘿嘿,还有10分钟,10分钟后,我不管你穿不穿,只要你不出来,那我就走人了。”顾阳笃定的走了出去!
这算什么,连衣裙是黑色的,高跟鞋是黑色的,顾阳明显是要和我干仗。最让我昏昏欲倒全身血液欲从口出的是,娃娃脸手里的物件。我想我意外之中学会了一招没有血腥没有暴力却比刀枪棍棒更有杀伤力的绝世武功,当然只是针对男性的。“你死了心吧,那个打死我都不穿!”
可是娃娃脸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不穿这个,那大街上的男人都恨不得公然充当色狼了!”
这句话说的不明不白,不三不四,想我骋彩翘锰谜?正生活了20年的男人,还是个痞子。他们凭什么为了我充当色狼?
接下来,一向无遮无拦,脸皮比城墙厚的我终于拥有了比血还要红的脸。那一刻,我恨不得抓着身边猪脑子的娃娃脸,将她的脸在对面的墙上狠狠的重新改造一把。我想,改造完了,她还会感激我的,因为她痛恨自己的那张脸。
镜子里的鸡窝头女人,愕然的瞪着黑眼珠,盯着属于她镜子里那个人的胸部,两个诡异的玩艺顶起了薄薄的衣料,原来,娃娃脸指的是这个。我不得不再次向命运低头,也许,娃娃脸说的对,这个样子走出去,虽然不至于说公然有什么龌龊举动,但是光是心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就够我受的了,因为我自己都那么想。
我在同意做手术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这么多的后遗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命运压榨的心胆俱裂才同意做的手术。我竟然穿上了平时经过古老的街道里,那挂着的一件一件,属于女人的衣服。
“呵呵,我还以为,我的命能好一点了,却没想到,越来越荒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真他妈的想从窗户里跳下去。我不再恨爸爸,他不是没志气,他只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希望支撑着他顽强的活着。幸运的人,一生的那一个希望都不会破灭。而我的,一直到现在,一直都忙于寻找那个希望。
看着镜子里那个可以称之为女人的自己,我一阵茫然,仿佛感受到了死神的感召。
我不知道她算不算漂亮,她的眼眸黑的让人心痛,漆黑的包裹下,我知道,是那苍凉的苍白。
我悲哀的发现,得知真相后,心里隐藏的一点点欣喜现在感觉是那么的卑劣。
我悲哀的发现,我自以为坚强的男性人格,竟然没有每个男人心里应有的完美的女性标准。
眼泪不争气的跑了出来,我清晰的看见,它们嚣张的挥舞着,就好像毒液一般滑过我的脸。我从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流眼泪,被人打断肋骨,我都没有一滴眼泪,就好像,打断的是别人的。
我恨不得把自己揉巴揉巴扔进垃圾桶里,和那擦过肮脏血液的纱布一起,运到垃圾场焚毁。
娃娃脸永远是娃娃脸,那是命运给她的脸,她终究会一生纠结与那张脸,过多的脑细胞参与到这个问题上,所以,请原谅她的茫然,“小叶,你别这样,你很漂亮的。”
我忍住了一个劈腿毁掉那张祸害男人的脸的yu望,但是左手,不由自主的高高扬起,那一刹那,仿佛所有的怨气都积聚左手,挥动的时候,我有种快感。
“小叶子!”
严厉的声音吼的我眼冒金星,手腕处传来剧痛。
我第一次见识到了顾阳的善良,以前,他不会阻止我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挥向人脸的手。紧接着,身体也被他拢入怀中,仿佛唯一一次酒醉的痛,我体验了一把眼冒星星后就是天黑的清醒的梦。
在这个地方我卸掉了所有的武装,尖尖的刺,锋利的心。
刺猬一旦放弃了它的武装,等待它的,便会沦为刀俎的鱼肉。但还好,顾阳是那只恶劣刺猬最温暖的窝。
我哀伤的窝在他的怀里,奇异的发现,他也是哀伤的。不记得什么时候,一位老中医慈祥的对我和他的实习学生们说:“女孩儿脉。”此刻顾阳那象是心跳的声音比我的还弱,他某个位置产生的液体也冲破了鸡窝头发的阻挠,清醒的渗进我的皮肤。
温暖不一定会给人感动,反而会让我们更冷。我肆意的将冰冷的泪水涂抹在他hermes衬衫上,哪怕他会因此不再穿。
我记起了曾经哀伤的女友的脸,那一刻我永远忘不了。接到她的短信赶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悲伤聚合体,她披散着头发,孤寂的拉着大提琴。斜阳温暖的罩在她身上,光着的脚不安的颤抖。本应优雅的手用力的扣着琴弦,温柔的宣泄她的鲜血。我那惊人的直觉残忍的一下一下的捅我,就好象她手里的琴弓,在我的心里抽拉。她告诉我,得知我的无能后,哀伤的和不认识的男生疯狂,后来,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她流着眼泪告诉我:“我恨柏拉图。”然后便肆意的宣泄,肆意的折磨她好看的手,肆意的折磨那代表命运的左手。
那是最后一次欣赏她独创的,一首非常哀伤的曲子,风中,一颗颗的泪珠从涨的发红的眼睛里,飘了出去。我最后一次让她靠着我的背演奏完了那首曲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快要凝聚成河流的悲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