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笑着互相骚扰对方几下,娃娃脸开始扔炸弹:“常?看来你很有男人缘啊。”
炸弹炸懵了裴健,也炸懵了我。我还沉浸在苦大仇深的灵魂性别的纠结里,她就要死不死地说出这么个败坏人风的话。
果然,裴健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聊,我先出去。”
我掐她一下,她惨呼的时候,我开心地说:“你丫是不是被男人甩累了,所以满脑子的男人男人啊?”
她嘿嘿笑:“我要结婚了。啊对了,那时还想着让你来当我伴娘呢,结果没你电话,哈哈,缘分呀,是那位天使姐姐这么眷顾我呀。”
我心里喊着阿弥豆腐上帝耶稣无往不利的救世主呀,娃娃脸结婚?!太搞笑了,哪个男人不开眼要把她娶回去呀。嘿嘿,好像有一点腹黑。其实我很为她高兴,爱情马拉松就是来形容她的,女追男隔层山也是形容她的,老天有眼呢,她跑到了幸福的终点,也撞上了那幸福的飘带。虽然如今的男权社会不得不考虑到一个很尴尬的话题——女人就好像附庸品,但谁又知道,不甘充当附庸品的女人是幸福还是萧索。娃娃脸此刻就像是喝多了糖水的一个人,她的那张娃娃脸更是笑得像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小孩子。我曾经骂过她,说她没有一点志气,干嘛非要找个男人。她只是说,她不懂什么强势女人的,她只想简单幸福地生活下去。更深一点,什么才是我们每一个人真正的幸福呢?是整天叫嚣着所谓的平等?这一点太可笑了,就简单的身体来说,男人和女人永远不能平等。现在不是有很多所谓的剩女愁嫁么,多么痛苦的现实,原本就比例失调的中国男女,竟然还有一帮子的高知高觉的女人愁着自己嫁不出去。
简直是榆木疙瘩。当然,也包括我,虽然我的才学和财气够不上剩女的行列。可我是,命运的剩女,也许,是老天爷太喜欢我了吧,它是不是舍不得让我离开它呢,唉,贼老天。
不过,让我当伴娘嘛……我觉得这个提议还不如把我绑在案板上,一刀剁之比较好。
我直接想从窗户里跳出去,“姐姐,你饶了我吧,你祸害我够多了,还想整死我啊。”
娃娃脸气鼓鼓地胀着腮帮子,“哼,我祸害你啥了?再说,我让你做伴娘,怎么是整你?”
“我可不想在那么多人的场合穿着婚纱一般的裙子卖弄风骚,姐姐,你饶了我吧,难道你就没有同事和好朋友?”
我只是很无奈地看着她。
她明白我的为难是什么。
她摇头,深深地叹气,抓起我的右手,“小叶子,我知道你的心理很难转过弯来,但是科学是很严谨的,你的染色体是46XX。相比那些个三条腿的,连体的婴儿,你是幸福的。你只需要做小小的纠正。而他们,经历多么大的痛苦你知道么。姐姐不是为难你,只是想让你去尝试一下,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姐姐不好说什么,毕竟,我没得这个病,呵呵,也许换了我,恐怕会活不下去吧。可是你,不是很坚强地承担下来,心安理得地做了手术吗?答应我好吗,如果你觉得不去谈爱情很幸福,姐姐我不会说什么,但我想,你穿上那身衣服的时刻,肯定会明白一点什么。”
我的眼泪被“小叶子”三个字勾了出来,这曾经是某人的御用词,而且他叫的时候,我不是很开心的么。
也许,我心底早已默认了这不堪的事实,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去尝试而已。
她说的不错,我连尝试都不敢去尝试,何来的放的下呢?
“一泪梦千年,心似茫然尘。”欧阳殊留给我信里的一句话。在脑海飘荡,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并不知道我背负着怎样的秘密,他也只是临去前对人生的感悟,他已经后悔了。而我却连能让自己后悔的那一步都没跨出去,像个神经病,无聊地纠结与惧怕伤害的圈圈里。
“李姐,问你个事儿。”我抬起脸,烧烧地看着她。
“啥事儿,说吧。”
“就是那个,有可能和别人那个的,怎么看的出来?”我已经闭上了眼睛。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嗯?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说什么呀?”娃娃脸很是莫名其妙,但顿了一会儿,她想到了,“哦~哈哈哈哈哈!”静默的病房里,传出她疯狂的大笑声。这女人,太令人齿冷,她难道不知道她的欢快是建筑在我的痛苦不堪上的吗?
“怎么回事?”盖住脸的被子被她一把扯开,眼皮也被她很强硬地用手拨拉开,看见的,是她兴奋到极点的一张朦胧的脸。
“你别问了,你就告诉我怎么知道就行。”
“行啊,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伴娘。”
“那还是算了吧!”我弱弱地说着。
娃娃脸嘿嘿笑,我从来没发现她也如此得奸诈。“行,不做就不做,但我要告诉梁医生他们,就说你小叶子成长得很好很好,都好到去勾引男人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