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跪在老吴身边,白大褂下摆沾着他的血,此刻正用指甲去掰老人攥紧的手指:“沈墨,接好!”病历纸带着老吴的体温贴在我掌心里,边角还沾着未凝的血珠,在手机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12年前临州医院整形科。。。。。。”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哽住,她的指尖停在病历号位置,“收治过一个‘左手拇指畸形’的病人,主治医生是。。。。。。”
手机在她另一只手震动,暗网论坛的提示音刺破冷库的寂静。
我凑过去看,倒计时的红色数字正从“01:59”开始跳动,留言框里的字像用血写的:“第三块拼图已就位,但你的母亲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便利店监控时间被篡改过10分钟,找到真正的死亡时间,就能看见手术室的灯光。”
老吴的血在我手背上结成冰壳,那冰壳带着丝丝凉意。
我突然想起半小时前在冷库地面发现的那滩血迹——当时以为是张队用老吴威胁我们时流的,可现在盯着老吴苍白的脸,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我摸出随身带的血型试纸,蘸了蘸老吴胸前的血,又蹲到舱门下方,从地面刮了点冻硬的血渣。
试纸显示的结果让我喉咙发紧——老吴是a型血,而地面那滩血是ab型。
“张队在引我们查错方向。”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冷静得像台精密仪器,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便利店监控截图里,收银台边缘有道极细的反光,“看这里,收银台台面是仿大理石材质,但反光弧度不对。”她用指甲尖敲了敲屏幕,“0。1毫米宽的医用胶布纤维,只有在特定角度才会反光。”
舱外传来切割金属的尖啸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张队的手下应该带了液压钳。
林疏桐突然扯下自己的白大褂,裹住老吴逐渐冷却的身体:“病历上的主治医生名字被撕掉了,但日期是12月22日——你母亲遇害前一天。”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按,“暗网说的‘手术室的灯光’,可能是指临州医院的地下手术室,当年我母亲查器官贩卖案时,曾在那里发现过。。。。。。”
切割声突然停了。
我听见张队骂了句什么,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林疏桐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来电,备注是“拼图玩家”。
我刚按下接听键,电流杂音里就传来个变声处理过的男声:“沈警官,你母亲解剖刀上的指纹,和老吴手术剪上的血,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记住——”
“真正的死亡时间,藏在便利店的监控死角。”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林疏桐弯腰去捡时,我瞥见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刀柄——那是老吴总别在腰间的手术剪,此刻刀刃上凝着的血珠,正和病历上的血渍泛着同样的暗紫。
舱门被撞开的瞬间,冷风卷着强光涌进来,那冷风呼啸着,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攥紧掌心里的病历,指腹触到纸页边缘凸起的纤维——和刚才在通风管摸到的医用胶布黏合剂,纹路分毫不差。
林疏桐拽着我往舱门跑,路过老吴身边时,我瞥见他攥着手术剪的手心里,还沾着便利店监控截图里那种收银台材质的碎屑。
暗网倒计时跳到“00:30”的刹那,我突然想起父亲保存的墙灰样本报告——在母亲遇害现场的墙灰里,除了凶手鞋跟的摩擦痕迹,还混着0。1毫米宽的医用胶布纤维。
而那截纤维,此刻正粘在便利店监控截图的收银台边缘,在手机闪光灯下,泛着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