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网要的合格供体,从来不是随机筛选。"
林疏桐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碎屑,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那细微的动作显示出她内心的惊恐。
她的瞳孔在震颤,我却看见她喉结动了动——这是她每次强压情绪时的习惯。"所以三年前你故意让陈野发现低温舱,"我攥紧兜里的警徽残片,缺口硌得掌心生疼,"让他以为能逆转时间,其实是让我一步步把疏桐推到供体标记的触发点?"
镜面突然发出玻璃碎裂前的嗡鸣,那声音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预兆。
十二面镜同时翻转180度,我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再聚焦时,镜中映出的竟是二十年前的老解剖室。
穿碎花裙的女人背对着我,怀里抱着15岁的小疏桐;而在画面角落,12岁的我正蹲在墙根,仰着脸看母亲倒在地毯上,墙灰簌簌落进我的眼睛,那细微的墙灰颗粒钻进眼睛,刺痛难忍。
"墙灰里有手术刀碎屑。"我脱口而出。
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当年父亲解剖母亲时,我偷翻现场勘查记录,在"微量物证"栏看到过"金属微粒,疑似手术刀材质"。
此刻镜中墙根的阴影里,果然躺着半枚带血的手术刀——刀柄刻着"张"字缩写。
"陈野留的低温舱是面镜子。"张队的声音里带着点欣赏的笑意,"他想让你用微痕还原真相,我就让真相还原你。
当你在低温舱里比对陈野的凝血时间时,就已经启动了镜阵的时间刻度。"
林疏桐突然拽我衣袖,她的手冷得像冰,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手臂一阵哆嗦。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镜面夹缝里,黑洞洞的枪口正缓缓探出。
张队的半张脸贴在镜后,肩窝的枪伤还在渗血,却笑得像刚赢了牌局的赌徒:"现在,该收最后一块拼图了。"
"等等!"林疏桐的声音拔高,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急切,"陈野笔记里写过——真正的最后一块拼图在。。。。。。"
话音被镜面底部的"咔嗒"声截断。
一块拇指大的金属板从镜缝里弹出,上面粘着半枚暗红指纹。
我还没看清,林疏桐已经掏出手机,快速翻动相册——那是她翻拍的父亲保存的墙灰样本照片。
放大,比对,像素在屏幕上跳动,最终重叠成完全吻合的纹路。
"是我母亲的。"我喉咙发紧。
记忆里父亲把墙灰样本锁在铁盒时说过:"这是你妈用命换来的,凶手的指纹混在墙灰里,可当年技术查不出来。"此刻金属板上的指纹边缘,还粘着几粒灰白色粉末——和样本里的墙灰,连颗粒大小都分毫不差。
警笛声已经撞进楼道,那尖锐的警笛声在楼道里回荡,脚步声在门外炸开,那嘈杂的脚步声仿佛是千军万马在奔腾。
张队的枪口微微晃动,却没急着扣扳机。
他盯着我手里的指纹板,笑容更深了:"现在知道陈野为什么非拉你入局了吧?
他要的不是真相,是让你亲手把最后一块拼图。。。。。。"
"给我。"林疏桐突然伸手,指尖擦过指纹板边缘,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手指微微颤抖,"你母亲的墙灰,我母亲的疤痕,陈野的警徽。。。。。。沈墨,这些碎片拼起来,缺口正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