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攥在手里的乙醚试剂瓶“啪”地炸开,乙醚的甜腥混着玻璃渣子溅了我半张脸,那刺鼻的气味让我几乎窒息。
林疏桐反手把解剖刀拍在我掌心,她白大褂的右肩洇出一片暗红——子弹擦破了她的皮肤。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依然坚定。
“倒计时归零了。”林疏桐的声音像冰锥,她的手机屏幕亮着幽绿的光,暗网页面上的运输网络图正在重组,“环海加油站地下油库……坐标。”
我盯着王姐工牌上的编号,喉咙发紧,心中五味杂陈。
lz03
-
1223——三年前母亲工牌上的编号,冷库b舱的密码锁,此刻在我脑子里串成一条线,我仿佛看到了真相的曙光。
“是……”
“游戏结束了。”
老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块淬了毒的冰,那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我转头的瞬间,看见他手里的枪正对着灰鸦的太阳穴。
这个总爱把警徽擦得锃亮的老刑警,此刻眼里燃着我从未见过的火,“我要完整的运输路线。”
灰鸦笑了,他的笑声混着后巷未散的血腥气,那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老徐啊老徐,你以为当年那把火……”
“住口!”老徐的枪柄重重砸在灰鸦后颈,动作狠得像要把人砸进地里。
林疏桐扯了扯我衣角,她的指尖还沾着自己的血,却指向老徐脚踝——刚才那片新鲜油渍不知何时变成了深褐色,是混了血的柴油。
这油渍颜色的变化,难道意味着老徐在案件中扮演了更复杂的角色?
他是否直接参与了犯罪,还是被人利用?
后巷突然传来货车鸣笛,声音尖得像要刺穿天灵盖,那声音让我心烦意乱。
老徐猛地拽起灰鸦往门外拖,枪口始终抵着对方后颈。
我摸出兜里的战术手电,光束扫过老徐刚才站的位置——地面有半枚带泥的鞋印,前掌磨损程度和三年前母亲案现场的鞋印,完全吻合。
这鞋印是否就是老徐留下的?
他与母亲的案件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追。”林疏桐的解剖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她的白大褂被血浸透了半边,眼神却亮得惊人,“运输路线在地下油库,工牌编号是钥匙。”
我弯腰捡起那半瓶乙醚,标签上的深海蓝纤维在手电光下泛着幽光。
老钱还瘫在墙角,嘴里嘟囔着“墙灰……墙灰”,酒气里混着股铁锈味——他刚才撞翻的垃圾桶里,躺着半块带血的碎砖,砖缝里卡着片指甲盖大小的墙灰,和我后颈沾着的,一个颜色。
货运区的风卷着腥气灌进来,那风像一头猛兽,吹得我脸颊生疼。
我擦了擦脸上的乙醚,跟着林疏桐往门外跑。
转角处的砖墙被夜露浸得潮湿,我下意识摸出紫外线灯扫过砖缝——某块砖的缝隙里,有半枚淡灰色的墙灰印子,形状像极了鞋跟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