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盆形态显示死者是16岁左右的男性,身高165cm上下。”她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那光亮如同寒夜中的火把。
“而根据你说的纤维静电吸附高度,攻击者至少175cm——体校短跑队队员的平均身高。”
张洋突然扑过来,带起一阵风,那风里夹杂着他身上浓烈的薄荷味止汗剂和一丝铁锈般的腥气,刺鼻难闻。
他的运动裤带勾住了墙角的哑铃架,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我侧身避开他抓向分样筛的手,手腕却被他指甲掐出红痕,那疼痛如火烧一般。
这力度,和骸骨上那些防御伤的受力点完全吻合。
"够了。"林疏桐的声音像冰锥扎进空气,冷得让人打哆嗦。
她举着手机,屏幕里是张洋的体检报告电子版,“2018年6月15日的血常规,白细胞数值异常偏高。”她点开发送记录,“这份报告是你让陈老师改的吧?
当时他刚接手档案室三个月。”
我们跟着新的线索,脚步匆匆地从充满橡胶味的训练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弥漫着陈旧纸张气息的档案室。
我这才注意到墙角的陈老师。
他缩在档案柜阴影里,老花镜滑到鼻尖,枯瘦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敲着键盘。
那声音起初像雨打树叶,渐渐变成急促的鼓点——“咔嗒咔嗒”,是机械键盘的茶轴在响。
"林夏的档案。。。。。。"陈老师突然哽住,喉结动了动,指尖猛地按在退格键上。
键盘发出一声尖锐的蜂鸣,像某种预警。
我和林疏桐对视一眼。
她的手套还沾着骨粉,我手腕上的红痕正在发烫。
张洋瘫坐在地上,运动裤侧袋里掉出枚铜制校徽,表面的划痕和三年前老周手里的布料纤维,在紫外灯下泛着相同的幽蓝。
档案室的老式挂钟敲响了八点,钟声浑厚而悠长。
陈老师的键盘突然又响了一声,比之前更重。
他慌忙用袖子去抹键盘缝隙,我却看见他指缝里漏出半张纸角——上面的字迹,和林母档案里"双生实验"的签名,一模一样。
陈老师的键盘突然发出一声刺啦的蜂鸣,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退格键,喉结上下滚动着重复:“林夏的档案……早就删了!”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卡在齿槽里,带着破音的颤。
我盯着他镜片上蒙的雾气,反手把温差仪贴在键盘“l”“x”两个按键上——仪器屏幕立刻跳出橙红色警示,“油脂残留量0。3毫克平方厘米,日均按压频率17次”。
“你撒谎。”我捏着温差仪的手青筋凸起,三年前在痕检科测过三百份办公键盘数据,普通档案员对冷门关键词的日均按压次数不会超过3次,“98%的心脏匹配度,这是器官移植的黄金数值。”我故意把“器官”两个字咬得很重,看见陈老师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指缝里漏出的半张纸角被他指甲抠得卷起毛边。
“沈墨!”林疏桐的紫外线灯突然在陈老师抽屉里扫出一片蓝莹莹的光斑,那光斑幽蓝而神秘。
她戴着手套的指尖悬在几星灰烬上方,“陆小柔手术室的焚化炉我查过,消毒剂与灰烬的氧化层比例是1:0。72——”她抬头时镜片上反着冷光,“这里的灰烬氧化层是1:0。71,误差在允许范围内。”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抽屉深处还躺着半支没烧完的火柴,磷粉在紫外线下泛着诡谲的青,那青色诡异而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