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磷火,像一道有了生命的闪电,在我与林疏桐之间炸开。
那不是高温的灼烧,而是一种刺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冷光——光波扫过脸颊时,皮肤像被无数根冰针轻轻刺着,寒意顺着神经一路钻进脊髓。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与臭氧混合的腥气,耳边传来低频的嗡鸣,像是从地底深处渗出的哀鸣,又似某种古老机械在苏醒前的喘息。
我死死盯着那团在容器表面游走的蓝色火焰,它所照亮的地方,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磨损痕迹,在我的瞳孔中瞬间重组成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图案。
那是我鞋跟的磨损特征。
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
我能清晰地回忆起每一次深山跋涉时,靴底与碎石摩擦的触感,那嵌入式复合材料在陡坡上打滑的微震,还有雨夜泥泞中鞋跟陷入淤泥时那种黏滞的吸力。
这些细节,早已刻进我的肌肉记忆。
这双定制勘探靴,鞋跟处有一块嵌入式的微型复合材料,是我为了应对各种复杂地形特意设计的。
长年累月的行走,在上万次与地面的摩擦中,形成了一套独一无二的、比指纹更复杂的微痕矩阵。
这套矩阵,此刻正清晰地烙印在137号液氮容器的金属表面,每一道划痕的角度、深度,甚至边缘的微小卷曲,都与我右脚第三百二十七次穿越秦岭断层带时留下的印记完全吻合。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毒蛇般钻入我的大脑,瞬间游遍四肢百骸。
陈警监……是他。
他对我长达数年的“拼图师”训练,那些严苛到变态的微痕迹辨识、那些对记忆宫殿的极限开发,根本不是为了让我成为一个破案工具。
他是为了把我,沈墨,训练成一把钥匙。
一把用我身体、用我行为、用我所有不经意的痕迹所铸造的,独一无二的活体密钥!
我的每一个脚印,每一次触摸,都在他无形的操纵下,成为解锁这个地狱的拼图。
“林疏桐!”我嘶吼出声,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后退!”
来不及解释了。
如果我就是钥匙,那锁孔需要什么来转动?
答案几乎是本能。
我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那枚一直贴身携带的克莱因瓶碎片,锋利的边缘划过我的左手手掌,剧痛如电流般炸开,温热的血液立刻喷涌而出,带着铁锈味的气息在鼻腔中弥漫。
我没有丝毫迟疑,猛地将手掌按向那片被磷火照亮的磨损痕迹,将我的血液用力压进金属的缝隙。
黏稠的血与冰冷的金属接触的瞬间,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气泡在表面炸裂。
“沈墨,你疯了!”林疏桐的惊呼声被淹没在骤然加剧的嗡鸣中。
我的血,仿佛是浇在烙铁上的水,瞬间沸腾、汽化,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那声音像是玻璃在耳道内被刮擦,令人牙根发酸。
那幽蓝色的磷火像是被注入了燃料,骤然暴涨,将整个137号容器完全吞噬。
容器表面那冰冷的金属外壳,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溶解,不是融化,而是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分子层面抹去,化作一缕缕冰冷的白色雾气消散在空气中,触手可及的寒气让我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这诡异的溶解过程中,林疏桐的动作比我的思绪更快。她
“母亲的笔记里提到过……”她喃喃自语,声音又快又急,像是在跟自己确认一个疯狂的猜想,“高纯度磷化物在特定超低温共振下,能够扭曲空间,制造出稳定的时空锚点!它能锁定一个生物信息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