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疏桐看的不是数据。
她将仪器调到某个特定的角度,利用分光仪的棱镜折射,去看自己手臂断面的内侧。
在我的血液磷光和外界光束的交错辉映下,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倒影,出现在了晶体的最深处。
那是一串数字的倒影:0438。
是她父亲的警号。
而这个倒影,通过棱镜的折射,竟然和我胸口那个克莱因瓶的立体结构,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互为镜像的对称结构。
我们不是硬币的两面,我们是一个被强行拆开的、完整的莫比乌斯环。
“车库!”我们两人同时喊出声,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我们撞开光束牢笼的薄弱点,冲出摇摇欲坠的法医中心。
走廊已经不复存在,到处都是坍缩的空间和分解的物质。
我们凭借着记忆和直觉,朝着地下车库的方向狂奔。
推开车库防火门的瞬间,一股夹杂着臭氧和低温液氮的寒气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停止了呼吸。
巨大的地下车库中央,上百个和我见过的液氮容器一模一样的悬浮容器,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缓缓逆时针旋转的阵列。
它们彼此之间由幽蓝色的能量弧连接,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宇宙初生时的低沉频率。
“这是陈警监用我们的声纹特征,在这里制造了一个时空悖论!”我看着那旋转的容器阵列,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那股力量拉扯、撕碎。
整个警局,甚至整个城市,都只是这个巨大仪式的外壳。
没有时间思考了。
我再次举起匕首,这一次,不是划破虎口,而是用尽全力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从上到下,割开一道深长的口子。
我能感觉到刀锋触及了掌骨。
我紧握拳头,将喷涌而出的、闪耀着磷光的血液,奋力甩向阵列最中心的那个主容器。
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如同有生命般精准地撞击在中心容器的外壳上。
容器表面冰冷的金属,在接触到我血液的瞬间,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
在容器内部,低温的液氮雾气中,漂浮着的不是什么物证,而是一组由纯粹光线构成的、不断变化的编码。
那编码的结构,与我的dNA序列,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