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被我死死抓住的林疏桐突然动了。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然。
她没有试图挣脱我,反而用那只晶莹剔透的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精准和力量,猛地刺向我手中的那束纤维!
“不!”我惊呼出声,但为时已晚。
她的指尖,那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晶体指尖,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那段声纹编码最核心的那个波谷。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我们脚下的地面,整座警局大楼的地基,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裂开了。
不是地震造成的龟裂,而是一种几何学般精准的塌陷。
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我们脚下张开,浓郁的、如同鬼火般的磷光从深渊中喷薄而出,将我们两人瞬间吞噬。
失重感攫住了我的全身。下坠!无尽的下坠!
混乱中,我的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疯狂地在空中挥舞着手臂,指尖在触碰到一片冰冷的粗糙时,便不假思索地死死抓住。
“咔嚓——”一声,是金属严重锈蚀后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整个人被挂在了半空中,巨大的拉扯力几乎要将我的臂骨从肩胛中拽脱。
我勉强稳住身形,低头看向下方,林疏桐早已消失在翻涌的磷光雾气之中。
我挂着的地方,是一截从岩壁上伸出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栏杆。
这里是一个地下密室,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空间。
墙壁上,地面上,全都布满了和林疏桐手臂上如出一辙的磷火纹路,它们像一张巨大的神经网络,明暗不定地闪烁着。
我大口喘着气,手掌被粗糙的铁锈磨得鲜血淋漓。
一股浓重的金属腥味混杂着磷的气息,让我阵阵作呕。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我抓住的栏杆,瞳孔骤然收缩。
那片被我手掌磨掉了部分氧化层的铁锈之下,竟也残留着磷化的痕迹。
那痕迹并非随意形成,而是一种极其规整的、逆时针旋转的螺旋纹路。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这个痕迹,我见过。
我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
它就烙印在我的胸口,在我心脏的正上方。
那是我十二岁那年,从一场离奇的火灾中幸存后留下的疤痕。
一模一样的,逆时针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