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林疏桐的声音细得像游丝,在寂静的空间里轻轻飘荡,她的手指抚上镜面,那冰冷的镜面触感让手指微微颤抖,倒影里的女孩也在抬手,指尖几乎要贴上她的。
下一秒,所有倒影开始重叠。
母亲遇害那晚的画面挤进来:她倒在客厅地毯上,墙灰簌簌落进我仰起的脸,那细微的墙灰颗粒落在脸上,痒痒的;陈野被炸弹掀飞的瞬间,警徽碎片划破我的手背,那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手臂;张队举着枪的倒影里,他瞳孔深处不是我的脸,是陈野临死前对我笑的模样。
"原来你早知道。"我对着空气呢喃,那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消散。
陈野的遗局不是让我查真相,是让我成为真相的一部分——他用命换的,是这面镜阵里的时间刻度,是林疏桐母亲留下的疤痕密码,是张队自以为掌控全局时,漏掉的0。2毫米刮痕。
镜面突然剧烈震动,那震动如同地震般强烈,林疏桐被我护在怀里,我们的倒影在十二面镜里碎成光斑,那光斑在空气中闪烁不定。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后颈,不是血,是冷凝水。
可那水的温度不对,带着点腥甜,像。。。像陈野牺牲时喷在我脸上的血,那股血腥的味道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聪明。"
沙哑的男声混着电流杂音从镜阵深处渗出来,像有人贴着我耳朵说话,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我猛地抬头,所有镜面里的张队都在笑,他肩窝的血还在渗,染脏了警服前襟——原来他根本没从通风管逃,他就藏在镜墙后面,藏在时间刻度的缝隙里,藏在陈野设的局里。
林疏桐的指甲陷进我后背,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我能听见她加速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我的肋骨,那剧烈的心跳声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恐惧。
镜面还在震,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可那声"聪明"像根细针,扎破了所有的假象。
我终于明白陈野在笔记最后写的那句话:当拼图师找到最后一块碎片时,他自己就成了拼图的中心。
而张队的笑还在继续,混着镜面震动的嗡鸣,混着林疏桐急促的呼吸,混着我掌心警徽残片的温度,在这即将破碎的镜阵里,织成一张更密的网。
张队的冷笑像淬了冰的钢针,顺着镜阵震颤的缝隙扎进耳膜,那冰冷的刺痛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他说"时间差"的瞬间,林疏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那尖锐的疼痛让我手腕一阵麻木。
她另一只手扯开左臂绷带的动作太急,纱布边缘勾住手术衣纽扣,"嘶啦"一声裂成两半,那清脆的撕裂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
"看疤痕。"她的声音在抖,却比任何警笛都清晰。
我低头。
林疏桐小臂内侧那道月牙形疤痕边缘,正渗出极细的金属碎屑,在破碎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和我刚才握过的手术刀柄上的划痕,纹路完全吻合。
此前,当我拿起那手术刀柄时,就感觉刀柄上的金属质感有些异样,似乎暗藏着某种特殊的纹理,只是当时并未在意。
此刻想来,或许那就是暗网计划中这种特殊金属渗透机制的伏笔。
血液突然冲上太阳穴,三年前陈野在停尸房拍我肩的触感突然涌上来:"小墨,凶手留下的每道痕迹都是邀请函,就看你敢不敢接。"
"明白了?"张队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像从无数个镜面里同时涌出来,"当你用微痕比对破解螺旋纹时,刀柄金属会顺着皮肤渗透进她的疤痕组织。
暗网要的合格供体,从来不是随机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