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在积水里,怀里掉出个金属盒子,螺旋纹挂坠在雨里闪了一下——和老徐那个一模一样。
我捡起挂坠,螺旋纹里的暗红血迹被雨水泡开,像朵绽开的花,那鲜艳的红色在雨水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右腿的疼痛突然涌上来,我扶着加油机慢慢坐下,听见林疏桐在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紧绷:"陈队,环海站有情况,派痕检组带紫外线灯来——"
"面包车。"我扯了扯她的裤脚,指着加油站后巷,那里停着辆银色面包车,车身上沾着泥,那泥污在雨水的冲刷下,散发着一股土腥味。"残骸。。。可能在后车厢。"
林疏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雨刷在风挡上划出一片模糊的窗,那模糊的景象让人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她摸出兜里的紫外线灯,开关按下的瞬间,冷白光刺破雨幕,照亮了面包车后窗上几道淡蓝色痕迹——像是某种液体残留的荧光反应,那淡蓝色的光在黑暗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神秘。
"沈墨。"她回头看我,睫毛上挂着雨珠,"等陈队的人到了,我要检查这辆车。"
我盯着那片蓝光,右腿的知觉正在彻底消失,一种麻木和恐惧的感觉渐渐笼罩着我。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面包车的轮廓,却清晰了我心里的拼图:双车、混合油、螺旋纹挂坠,还有那两小时的监控空白——所有碎片终于开始咬合。
老钱在地上挣扎的声音被雨声淹没,王姐蹲在柜台后小声啜泣,那微弱的啜泣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凄凉。
我摸了摸裤袋里的分样筛,筛网边缘硌着掌纹,像在提醒我:真相永远在拼图的下一块。
而这一块,就在那辆银色面包车里,在林疏桐的紫外线灯下,正等着被照亮。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在雨幕里划出冷白弧光,面包车后窗的淡蓝色荧光被照得发亮。
我撑着加油机勉强站起,右腿的麻木正往大腿窜,像有团冰渣子顺着血管往上爬,那冰冷的感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的指尖悬在车漆上半寸,声音发颤:"螺旋纹磨损痕迹。。。和灰鸦的挂坠完全吻合。"
"灰鸦"两个字像根细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三年前老徐牺牲时,攥在手里的挂坠就刻着这种螺旋纹,当时法医说纹路边缘有新鲜刮擦——原来那不是挣扎时蹭的,是被什么东西磨的。
"看这个!"林疏桐突然蹲下,紫外线灯扫向车底。
雨水泥水混着机油从她发梢滴下来,在她仰起的脸上砸出细碎的水痕,那冰冷的水滴打在脸上,让她的表情显得更加严肃。"轮胎压痕里的煤渣!"她捏起一粒黑色颗粒对着手机电筒照,"碳含量78%,硫2。3%,和临州港货运区b2区地面成分完全一致。"
临州港b2区。。。我猛地想起陈野给的案卷里,三个月前失踪的卡车司机最后通话记录显示他在b2区卸货。
当时以为是普通劫车案,现在看来。。。。
"地下管网!"我喉咙发紧,温差仪在掌心沁出冷汗,那冷汗让温差仪的外壳变得湿漉漉的。
老徐的钥匙串上有块暗褐色氧化层,我上周用电子显微镜看过,是硫化物和机油的混合物,只有长期接触地下输油管道才会形成。
"沈墨?"林疏桐抬头看我,雨水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淌,像要把她的担忧也冲散,"你想到什么了?"
我没回答,反手攥住温差仪往油罐区冲。
右腿的伤处被雨水泡得发涨,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那尖锐的疼痛让我几乎要失去平衡。
油罐表面的防锈漆在雨里泛着青灰,我举起温差仪砸向罐底
"当"的一声脆响,金属撞击声惊得王姐在柜台后倒抽冷气。
油罐底部裂开道细缝,黑褐色液体混着雨水涌出来,不是柴油,是带着腥气的机油和老钱烟头里的混合油一个味儿,那刺鼻的腥气让我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