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发颤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时,看见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站在警戒线外,手里攥着个塑料封口袋。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的皱纹因为紧张而更深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焦急。
她的手指抖得厉害,封口袋在路灯下晃成一片模糊的影子,我却看清了里面露出的边角——是张泛黄的照片。
林疏桐的手搭在我肩上。
她的体温透过染血的绷带传来,像根烧红的针,扎着我后颈的旧疤。
周强还在结结巴巴解释,挖掘机的轰鸣声里,我听见老太太的声音飘过来:"这是。。。。。。林夏她妈走前塞给我的。。。。。。"
土坑里的白骨泛着冷光,校徽残片在我掌心硌出红印。
老太太手里的照片被风掀起一角,我好像看见照片里有间爬满常春藤的教室,窗台上摆着半瓶没喝完的可乐——和林夏失踪前最后一条朋友圈,一模一样。
老太太的塑料封口袋终于落在我掌心时,我闻到了股陈年老樟脑的味道,那味道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直钻鼻腔。
她的指甲盖泛着青灰,每根指节都像被门缝夹过似的蜷着,碰我手背那下轻得像片枯叶。
"小夏最后穿的校服。。。。。。"她喉结动了动,声音卡在嗓子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伤与无奈。"她书包侧袋的校徽缺口——"
我低头的瞬间,照片上的影像刺得瞳孔发疼。
那是张五寸彩照,边角卷着毛边,却清晰得像是昨天才拍的:浅蓝校服搭在藤编椅上,第二颗纽扣下的校徽缺了一角,缺口边缘的裂纹像条小蛇,从右下方向左上方蜿蜒。
我捏着校徽残片的手在抖。
金属片的锈渣扎进指腹,疼得我眯起眼。
把残片覆在照片上时,探照灯刚好扫过——缺口边缘的裂纹走向,连最细的分叉都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是林夏的。"我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玻璃。
三年前她失踪时,家属提供的遗物清单里写着"校服左胸校徽缺失一角",当时队里还以为是争执中扯掉的。
"等等。"林疏桐突然按住我手腕,力度大得几乎要掐进骨头里。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护目镜,眼尾的红血丝像裂开的蛛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与怀疑。"看死者左手。"
我顺着她的视线低头。
骸骨的左手半蜷着,指骨间卡着片灰白色碎屑——是我刚才用分样筛筛土时漏下的。
我捏起分样筛轻轻撬动指缝,一截指骨的内侧突然泛出暗黄。
"骨赘。"我喉咙发紧。
作为痕检专家,我见过太多长期握笔的手:中指第一指节内侧会因笔杆压迫形成骨质增生,就像握刀的厨师虎口会长茧。
这截指骨上的凸起,和三天前在王雪家看到的压痕一模一样——那丫头为了参加奥数竞赛,每天握笔十小时,指腹都磨出了青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