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刃,精准地对准了我心脏疤痕的最底部——克莱因瓶无限循环的交汇点。
我甚至来不及阻止,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剧痛穿透胸膛,像被冰锥贯穿。
但诡异的是,伤口里涌出的并非鲜红,而是一股幽蓝色的血液,散发着微弱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触感黏稠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金属腥气。
“是我的血……”林疏桐低语,她的晶体手臂正通过与我身体的连接,将她自己的血液泵入我的伤口。
我能感觉到那股蓝血在体内流动的轨迹,像液态的星光,逆着我的血管攀爬。
我低头看去,只见那幽蓝的血液与我自身涌出的赤红血液并未融合,而是在伤口表面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
我的红血顺时针旋转,带着温热的搏动感;她的蓝血逆时针盘绕,如寒流般冷静。
两股力量相互拉扯、碰撞,最终在中心形成了一团跳动的、逆向燃烧的磷火——它不发热,反而吸热,周围空气瞬间凝结出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那团磷火亮起的瞬间,我的视野被彻底扭曲了。
眼前的密室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十二岁那年,那个永远的噩梦现场。
但我看到的景象无比诡异——墙壁上早已干涸的血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像被无形之手吸回;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重新拼凑成完整的窗户,发出细微的“咔哒”声;甚至空气中弥漫的、被我吸入肺中又呼出的墙灰,都以逆时针轨迹从我面前飞过,重新附着回那面斑驳的墙壁上。
我能“听”到时间倒流的声波——一种低频的、几乎不可闻的嗡鸣,像是宇宙在反向呼吸。
时间在倒流。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我。
“父亲……父亲当年在现场故意留下的温度差,不是为了迷惑凶手,其实是……”我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我看到,随着墙灰的回溯,墙壁本身开始渗出一种物质。
那是一种微弱的、如同星尘般闪烁的磷光,与此刻我们脚下血液漩涡的光芒如出一辙。
我能闻到那磷光散发出的气息——淡淡的臭氧味,混合着陈年纸张的霉味。
我立刻认了出来,那种磷光物质的纤维结构,和我从母亲遗物里找到的那件手术服上残留的纤维,完全相同!
“声纹!”林疏桐突然尖叫起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她的虹膜剧烈收缩,瞳孔边缘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晕,仿佛在与房间另一端的某个东西产生共振。
我能“听”到她眼球内部传来细微的晶体震颤声。
“这个声纹网络的‘主频’,和你后颈那个刻痕的振动频率,是相同的!”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后颈,指尖触到那道从小就有的、意义不明的疤痕,皮肤下竟传来一丝微弱的震动,像是某种信号正在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