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手机在我口袋里震动,暗网倒计时归零的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小心!"她突然拽我肩膀,我顺着她的力道侧滚,头顶传来镜面墙翻转的嗡鸣,那嗡鸣声低沉而悠长。
原本贴着手术流程图的白墙像被无形的手扯开,露出后面的投影幕布——模糊的监控录像里,12年前的手术室泛着冷白的光,那冷白光带着一种遥远而神秘的感觉。
我膝盖磕在地砖上的疼突然消失了。
画面里穿手术服的女人侧过脸,耳后那颗朱砂痣刺得我眼睛发疼——是我妈。
她正握着镊子,夹起的器官标签上写着"供体07",而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左手拇指蜷成畸形的钩状,和我在暗网档案里见过的所有供体照片,左手拇指的弧度完全重合。
"她不是随机受害者。"我的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她发现了筛选标准——所有供体左手拇指都有畸形。"
通风管里传来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刺耳而嘈杂。
我转头的瞬间,陈野从低温舱里直起身子。
他的防护服还滴着冷凝水,面罩歪在下巴上,右手举着把枪,枪口正对着林疏桐的太阳穴。
"游戏规则变了,沈墨。"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干涩而沙哑,"要么加入我们当清道夫,要么看着林医生重复你母亲的结局——她今晚刚做完两台手术,右手食指有缝合线压痕,刚好符合新一批供体的健康指标。"
林疏桐的呼吸喷在我后颈,很轻,像怕惊碎什么。
我盯着她耳后淡青色的血管,那是她紧张时会跳动的位置——此刻它跳得很慢,慢得反常。
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画圈,三长两短,摩斯密码的"稳住"。
顶灯突然全部亮起。
我仰头时,灯罩内侧的刻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是数字"302",和老周咖啡馆的门牌号码一模一样。
老周不知何时走到了镜面墙前,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刚好覆盖住录像里我妈的侧脸。
老周其实是一个与这个神秘案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关键人物,他在背后似乎知晓很多秘密,他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举动都有着深意。
"老周?"我的声音发涩。
他没回头,指节抵着墙面,雪松香混着消毒水味涌过来:"沈先生,你母亲最后一次来咖啡馆,问的就是302的含义。"
陈野的枪托在林疏桐太阳穴上压出红印:"做选择,倒计时十秒。"
我摸向口袋里的温差仪,金属外壳贴着掌心的温度让我想起母亲遇害那天——墙灰里的医用纤维,原来不是凶手换衣服时蹭的,是她故意留下的。
她知道我会成为痕检专家,知道我会通过0。1mm的纤维差异追查到这里。
"九。"
林疏桐的手指突然掐住我手腕的脉搏,一下,两下。
我想起她解剖课上说过的:人在极度紧张时,脉搏会泄露潜意识里的安全信号。
她的脉搏跳得很稳,像在说"我信你"。
"八。"
我的拇指按在温差仪的开关上,仪器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瞥见墙面瓷砖的温度异常区——临州一中后巷的墙面,三年前母亲遇害时,我蹲在墙根收集墙灰的位置,此刻在温差仪的热成像里,正泛着和手术室镜面墙相同的幽蓝。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