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镜墙后的阴影里,那道反光突然顿住了。
就像有十二双眼睛,正透过不同的镜面,同时盯上了我们。
枪管的反光刺破镜面的刹那,张队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从十二面镜子里同时扎进来:"每道螺旋纹代表一个内鬼,你母亲发现了12个标记,所以我必须让她消失——而你,要么成为新清道夫,要么看着林疏桐重复她的结局。"
我的后槽牙咬得发酸,能感觉到牙齿的酸痛在口腔里蔓延。
三年前解剖室里父亲颤抖的手、母亲心脏位置那道整齐的切口、墙灰里那道0。2mm的刮痕,突然在视网膜上叠成重影。
原来不是凶手慌乱,是母亲在临死前,用自己的身体刻下了内鬼名单的密码。
林疏桐的指甲突然掐进我虎口,力道大得几乎要渗血,那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拽着我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的螺旋疤痕上,体温透过皮肤灼得我发疼:"看冷凝水轨迹!"频闪灯在头顶炸开白光,我这才发现刀柄螺旋纹里未干的水痕,与她疤痕上的淡粉纹路竟呈镜像——一个顺时针旋进,一个逆时针旋出。
"时间反转。。。。。。"我喉咙发紧,声音有些沙哑。
林疏桐的呼吸扫过我耳垂,带着股极淡的消毒水味,那淡淡的味道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新。
“十二年前我母亲的尸检报告里,胃容物消化程度比死亡时间快三小时。
当时我以为是误差,现在才明白。。。。。。"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画了个圈,"你母亲遇害现场的墙灰刮痕,其实是倒着刻的。
真正的内鬼网络,成型于我们出生前。"
警笛声已经撞开走廊的玻璃,张队的倒影在镜墙里晃了晃,突然定格在正中央那面镜。
我摸出兜里的警徽残片——那是三年前搭档牺牲时,我从他胸口扯下的半块,边缘还沾着凝固的血。
那凝固的血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暗沉,仿佛带着搭档的生命。
当残片对准刀柄缺口的瞬间,金属摩擦声像根细针直刺耳膜,那尖锐的声音让我不禁捂住了耳朵。
"咔嗒。"
十二面镜子同时亮起冷光,那冰冷的光芒让整个手术室都变得阴森起来。
张队的脸在每面镜里都裂成碎片,左半张是笑,右半张是阴鸷。
暗网论坛的提示音从林疏桐手机里炸出来,红色字体爬满屏幕:"恭喜通过最终考核,但真正的拼图师要解开螺旋纹的镜像密码——时间归零时,你母亲的手术刀会指向谁?"
"考核?"我捏紧刀柄,病历上"lz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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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的编号在掌心发烫,那滚烫的热度仿佛要将我的手掌灼伤。
原来从母亲遇害那天起,从搭档用生命设局让我退出警队那天起,这盘棋就等着我来下。
而张队,不过是棋盘上一枚自以为是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