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卡车又在烧!”陆小柔的尖叫穿透走廊,带着精神分裂特有的气音震颤,那尖叫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呼喊,“轮胎在流脓,血从油箱里爬出来了——”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画本边缘时,我正把温差仪砸向墙缝。
仪器外壳碎裂的瞬间,屏幕上跳动的数值和陈野笔记里“海燕航道”的坐标重叠:“东经121°45′,北纬28°30′——”那是三年前他最后用血在我手心写的数字,“终点!”
“螺旋纹磨损痕迹与冷库门轴刮痕完全一致。”林疏桐的声音在颤抖,紫外线冷光下,画本边缘的螺旋纹泛着幽蓝,那幽蓝的光芒如同神秘的符咒,“她才是灰鸦运输路线的——”
我的左臂突然炸开灼烧感,那灼烧感如同熊熊烈火,在我的手臂上燃烧。
蓝漆伤口像被火钳烫过,皮肤下的血管凸起成扭曲的纹路——那是辆卡车的轮廓,车头灯的位置正对应陆小柔画里蓝卡车的前灯。
林疏桐的指尖刚触到我伤口,我就闻到了陈野笔记里那股墙灰的味道,混着三年前暴雨夜的腥甜血锈气,那味道让我陷入深深的回忆。
“这是……”她的瞳孔在收缩,“当年陈野中枪时,子弹擦过你手臂,蓝漆是从凶手卡车上刮的——”
“陆明的卡车。”我咬着牙掀开袖子,蓝漆纹路正沿着静脉往心脏爬,那纹路仿佛是邪恶的爬虫,让人不寒而栗,“他给小柔注射致幻剂,让她画出运输路线,再用精神分裂做幌子——”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林疏桐抄起碎掉的温差仪,金属边缘割破她掌心,血珠滴在画本上,正好落在红房子的烟囱位置,那血珠如同鲜艳的花朵,在画本上绽放。
陆小柔的尖叫突然变调,像被人捂住了嘴,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那闷响仿佛是命运的宣判。
“去安康诊所。”我扯下她白大褂的腰带,缠住她流血的手掌,“陈野笔记里说‘红房子的温度藏着钥匙’,刚才温差仪在墙缝测到37。2c——”
“人体正常体温。”她攥紧我的手腕,血在腰带上洇出朵小红花,那小红花如同希望的火焰,在黑暗中闪烁。
“器官移植前的保存温度。”
监控屏幕再次亮起时,周医生的白大褂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陆明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枪口还在冒烟,那冒烟的枪口仿佛是恶魔的眼睛,透着无尽的杀意。
我把画本塞进林疏桐怀里,摸到后腰的灭火器手柄:“护好小柔,我去——”
“沈墨!”她突然拽住我衣角,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你伤口的纹路……和三年前陈野留下的磁道图,形状一样。”
警笛声从远处涌来,那警笛声如同希望的号角,在空气中回荡。
我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斑,突然想起12岁那年,母亲被杀现场的墙灰也是这种泛蓝的颜色。
转身时,蓝漆伤口的灼痛顺着血管窜到后颈,像有人在我脊椎上刻下新的坐标,那灼痛让我更加坚定了前进的决心。
安康诊所的后门在记忆里浮现。
我摸出从陆明诊所顺来的钥匙,金属齿痕硌着掌心,那硌痛让我感受到了责任的重量。
温差仪的残片在口袋里发烫,刚才砸墙缝时显示的温度异常值还在眼前闪:38。7c——比正常体温高出1。5c,像某种被刻意调高的警报,那高温仿佛是危险的信号,在我的脑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