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箱盖划痕与冷藏柜内壁的划痕,在双向镜里完美对称成一个菱形。
"是他留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陈野总说,真正的拼图师要学会看镜像——现场的矛盾是明线,镜中的重叠才是暗扣。
赵阳电脑里的冷库出入记录、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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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编号链、墙灰里的胶布黏合剂,所有碎片在镜中连成一条线,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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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那个雪夜。
老吴突然碰了碰我胳膊。
他手里攥着小芸的咬痕模型,石膏边缘的白色粉末在冰面上撒成一小片。
我接过模型时,指腹擦过凹陷处——和碎尸案断指的齿痕严丝合缝,像两片原本属于同一副拼图的碎片。
"去我爸那。"我听见自己说。
父亲的旧式显微镜还在老房子书房里,镜头上蒙着的灰应该有三指厚了。
当年母亲遇害后,他总说"显微镜能看见眼睛看不见的真相"。
现在,这两片咬痕模型正需要那台老古董——或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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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物镜下,它们会露出藏了十二年的接缝。
林疏桐的手电筒突然熄灭。
黑暗里,双向镜映出我们四个人的影子,而镜子深处,那个移动的影子停住了。
我听见老吴吞咽口水的声音,林疏桐的手指轻轻勾住我袖口,张队的呼吸声突然沉下去。
有什么东西,正在镜的另一边,和我们一起,盯着这两片咬痕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