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城的日子平静而充实。每日清晨,林风便在后院练习《青冥诀》,内力在经脉中流转的感觉日渐清晰,丹田内的气息也越发浑厚。待内力运行几个周天,苏长风便会来指点他剑法。“凌风剑法”的入门篇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每一个基础动作都需与内力配合,刺要迅疾如电,劈要力透剑身,挑要巧劲暗藏,斩要刚猛无俦。林风初学时,常常顾此失彼,要么内力不济,剑招软弱无力;要么用力过猛,身形破绽百出。苏长风却极有耐心,从不疾言厉色。他会亲自示范,将每个动作拆解开来,细致讲解发力的诀窍与内力流转的节点。“剑由心生,力随念转,你要让剑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而非仅仅是手中的器物。”这是苏长风常对林风说的话。林风悟性本就不低,又肯下苦功。往往苏长风一点拨,他便能举一反三。短短一个月,他的剑法便有了长足进步。“凌风剑法”的入门十三式已练得纯熟,出剑的速度快了数倍,剑身上也能凝聚起一层淡淡的内力,使得剑招威力大增。这日午后,苏长风正在指点林风练剑,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喧哗。他眉头微蹙,对林风道:“你先自己练习,我去看看。”林风点点头,继续挥舞着青锋剑。他隐约听到前院似乎有人在争吵,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心中不由有些担忧。没过多久,苏长风面色凝重地走了回来。“前辈,发生什么事了?”林风停下剑问道。“是黑风寨的人,”苏长风沉声道,“他们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你在我这里,竟然敢找上门来。”林心头一跳:“他们来了多少人?”“来了五个,为首的是黑风寨的二当家,‘秃鹫’赵奎。”苏长风道,“我已将他们打退,但他们放言,三日之内必来踏平苏府,取你性命。”林风握紧了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这群人真是欺人太甚!”“黑风寨近年来势力扩张,又勾结了一些江湖败类,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苏长风叹了口气,“赵奎的武功不弱,一手‘鹰爪功’狠辣异常,我虽能胜他,但他若带更多人手前来,我怕是护不住你。”“前辈,连累您了。”林风心中愧疚。“说这些就见外了,”苏长风摆了摆手,“你父亲是我敬佩之人,我断没有让你置身险境的道理。只是此地不宜久留,你必须尽快离开。”“离开?去哪里?”林风问道。“我有一位故人,住在南方的烟雨楼,人称‘烟雨剑’柳轻烟。她的剑法灵动飘逸,与我‘凌风剑’一快一巧,或许能对你有所指点。更重要的是,烟雨楼在江南一带颇有势力,黑风寨的手暂时还伸不到那里。”苏长风道,“我给你写封信,你拿着信去找她,她定会收留你。”“那前辈您怎么办?黑风寨的人会不会报复您?”林风担忧道。“放心,我在清风城经营多年,他们还不敢轻易动我,”苏长风笑了笑,“而且我也正好借此机会,联络一些当年青云盟的旧部,或许能为你父亲做些什么。”林风看着苏长风坚定的眼神,心中感激不已,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短短一个月,苏长风不仅传授他武功,更在危难之际为他谋划,这份恩情,他记下了。“事不宜迟,你今晚就动身,”苏长风道,“我已让老管家为你备好了盘缠和一些干粮,还有这套夜行衣,路上用得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递给林风,又拿出一封信和一块玉佩:“这是给柳轻烟的信,这玉佩是信物,她见了便知。记住,路上务必小心,黑风寨的人肯定会在城外设伏。”“前辈的教诲,晚辈铭记在心。”林风接过东西,深深一揖,“前辈多保重,此恩此情,林风来日必报!”苏长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好练功,待你学有所成,便是与黑风寨了断恩怨之时。”深夜,月色朦胧。林风换上夜行衣,背上包裹,悄悄离开了苏府。苏长风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林风一路疾行,不敢走城门,而是寻了一处偏僻的城墙,运起《青冥诀》的内力,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城外。城外的官道上寂静无人,林风不敢停留,辨明方向,朝着南方奔去。他知道,苏长风说得没错,黑风寨的人肯定在城外设了埋伏。果然,走出不到十里地,前方的树林里忽然射出数支冷箭,直取林风要害!林风早有防备,脚下一点,身形向旁边急掠,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冷箭。他反手拔出青锋剑,凝神戒备。七个黑衣人从树林里窜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三角眼,鹰钩鼻,正是黑风寨的二当家赵奎。“小子,果然在这里等你!”赵奎阴恻恻地笑着,“苏长风那老东西以为让你偷偷跑掉就能活命?真是太天真了!”“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林风怒喝道。“对付你这种小崽子,还用得着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赵奎冷笑一声,“抓住他,带回寨中,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七个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刀光剑影,杀气腾腾。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脑中飞速回想苏长风教给他的剑法和应变之法。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智取。他身形一晃,避开正面的攻击,手中的青锋剑如灵蛇出洞,直刺一个黑衣人的手腕。那黑衣人没想到他剑法如此迅捷,慌忙回刀格挡,却被林风一剑挑飞了兵器。林风得势不饶人,手腕一翻,剑招陡变,正是“凌风剑法”中的“风过无痕”,剑光一闪,已逼得另一个黑衣人连连后退。但对方人多势众,赵奎更是虎视眈眈,林风很快便落入了下风。他身上已添了两道伤口,鲜血浸湿了夜行衣。“小子,看你还能撑多久!”赵奎狞笑着,忽然身形一动,如秃鹫扑食般扑了上来,双手成爪,带着凌厉的劲风抓向林风的咽喉。林风心中大骇,这“鹰爪功”果然名不虚传!他来不及细想,猛地矮身,同时手中的青锋剑向上一撩,使出了“流云十三式”中的“云卷残阳”,剑势绵密,护住了周身要害。“叮”的一声脆响,赵奎的爪子与青锋剑碰撞在一起,林风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险些握不住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风忽然想起苏长风说过,“凌风剑法”的要诀在于快,更在于变。他心念电转,剑招突变,不再硬拼,而是借着赵奎爪风的力道,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飞,同时手腕急转,青锋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刺赵奎的肋下。赵奎没想到他能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变招,顿时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后退躲避,却还是被剑尖划破了衣衫,留下一道血痕。“好小子,有点意思!”赵奎又惊又怒,攻势更加凌厉。林风知道自己不能再恋战,他虚晃一招,逼退身边的黑衣人,转身就跑。他将《青冥诀》的内力运转到极致,身形如一阵风般向前疾奔。“想跑?没门!”赵奎怒吼一声,带着手下紧追不舍。一人七骑(黑衣人中有几人骑马),在寂静的官道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林风凭借着对内力的精妙控制和灵活的身形,在林间小道上穿梭,数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追兵的攻击。夜色深沉,前路漫漫。林风不知道自己能否摆脱追兵,也不知道烟雨楼的方向是否正确。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跑下去,为了父亲,为了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也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