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坎特洛特一日游后的几天里,午夜闪闪要么待在家里,要么到公园里没人的长椅上坐着发呆、打发时间,对于家人们的问候,几乎不冒泡,到了吃饭的点也不回去,就算回去了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上几口,在和薄暮微光与夜光闪闪打了声招呼后,又接着出门去了。
“……那孩子到底怎么了?”看着暗紫色小马又这样茶饭不思地离开家门,身为她的母亲,微光实在忧心忡忡,“从看过皇家城堡回来那天起,她就一直这样。”
“不要担心,微光,我们应该是无意间触犯了她的底线,这才让她一直拒绝沟通的。”
深蓝色独角兽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往那个方向深入思考了一番,得出了一定的结论,但只要午夜不当面和他们说,他也不敢确定。
“她太敏感了,对于某些事情有自己的执着,但好在这孩子的自我消化能力很强,”夜光闪闪正帮着微光收拾着桌上的残局,无奈地说道,“可是她心机远超悦悦,有些时候,我也无法揣摩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或许等时机成熟,那孩子会将一切都澄清的……我们需要给她一点儿思考的时间。”
“……午夜,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吗?”在暗紫色小马回来前早早就躲进自己房里的紫悦,直到透过屋里的窗户、看着午夜远去的背影,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出头来,一脸忧愁地说着,“哦,怎么她的性子也和苹果嘉儿一样了,就打算这样一直耗着吗?”
自知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解决实际问题的紫悦将期望寄托在爸爸妈妈身上,给他们和午夜制造独处的空间,结果却还是一无所获……
望着没精打采的悦悦,夜光闪闪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落寞。她将桌上收拾干净,端上热乎的饭菜后,一家人围在一块儿吃起了午饭。
龙宝宝吃了太多宝石,这会儿正在紫悦房内的小窝里休息呢。憨态可掬的睡姿,加上绵绵不断的呼噜声,可想而知,他已经进入了美梦。
“悦悦,你这位……很要好的朋友,她的性格其实和你差不多,但在某些方面却有着自己的固执,”饭后闲聊的时候,夜光闪闪愁眉不展地望着自己的女儿,缓缓地说道,“一样的爱钻牛角尖,一样的在有心事时将自己锁在房里,又或者去公园里独自发呆……”
独角兽夫妇不只是在沟通上想着解决问题,他们也默默地跟在午夜的身后,在发现她独自一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时,又默默地回来。
或许他们暗中的跟随被暗紫色小马察觉到了,或许没有,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他们只是怕午夜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她的内心远比你想的更加脆弱,比玻璃更加易碎;她所经历的事情也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沉重。”深蓝色独角兽在长长的叹息后,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虽然午夜闪闪和我们说过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但与她所经历的相比,只怕只是冰山一角。”
“……”
看来,父母比自己想的更多、考虑得更加深刻。紫色小马从来都只是将她的‘微笑’看作微笑,将她的‘沉默寡言’看作沉默寡言——在自己分享快乐的时候,她不太会关注午夜脸上的表情,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在自己倒苦水的时候,午夜总是一下子就能安慰好她。
‘说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到头来,她却更像是姐姐一般的存在……呵呵,紫悦,这是为什么呢?明明午夜能陪你共享欢乐,而你却不能为她分担忧愁……这是为什么?’
在紫色小马暗地里自嘲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父母同时伸出一只手,共同搭在悦悦的手背上。
“……还是我说吧,夜光。”
在丈夫说着那些话的时候,薄暮微光渐渐地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陪伴午夜最长的当然不会是他们,身为父母,只不过是儿女生命旅程中的一介过客;但是她的朋友、同辈的亲人,或许可以陪伴更久一些。
父母只能为他们提一些合理的建议,但自己的马生,只能靠自己走。朋友、亲人、恋人……他们都是生命旅程中的同行者,可能会离开,可能会分道扬镳,这谁也说不清楚。
“悦悦……如果你真的把午夜闪闪当作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与体恤、思量与担忧,浅灰色独角兽淡淡地说道,“请多给予她一些关爱和包容,一些私密空间;在言行中,也多关注她几分,多留一份心;不要事事都硬求一个真相,这样不仅会伤害她,也会伤害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