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怜青笑吟吟回头,“巧了。”明明是在笑,却比盯着人看更令人毛骨悚然。江梨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靠着翠竹双腿直打颤,几秒后勉强站直。她再也没法用祝怜青已经改变的想法欺骗自已。很明显他一直都知道自已的行踪,不然山路那么多条,他怎么偏偏走上自已走的这条路,还装作偶遇。祝怜青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担忧地问:“怎么了?”江梨擦掉额头的汗,目光呆滞,“累了。”身L累,心更累。她不该对他产生一丝幻想,居然认为他能改变得更好。要是能变好,上辈子也不会千方百计地逃跑。可现在又不能和他彻底撕破脸。祝怜青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上来,我背你。”江梨气上头,一口答应。祝怜青嘴角抿了抿又忍不住上扬,老婆现在很需要他。“来。”祝怜青等江梨稳稳地搂住他的脖颈才背起,常年锻炼的他背着江梨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劲。江梨贴着他滚烫的后背,忽地叹息一口气,一路上只有祝怜青在说话。“你看奔流的瀑布,还有那棵树的形状像不像熊二。”江梨听到他的话,顺着他侧头方向看过去,可心绪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心情欣赏。她该拿他怎么办?江梨沉默了一路,直到听到祝怜青沉重的呼吸才回过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我下来,我自已走。”“前面就是寺庙,用不了几步。”祝怜青放在她腿弯的手渐渐收紧不让她下来。寺庙前的香炉里青烟缓缓飘起,模糊了正殿牌匾。此刻,游客还不是很多,走到寺庙庭院中祝怜青才放下江梨,拿出湿纸巾俯身擦了擦她的额头,“还累吗?”江梨愣了下,“不累。”江梨环视一圈,看到右边有个小喷泉指过去,“洗洗手,我看上面标牌写了能用。”“好。”祝怜青刚洗完手又走到江梨面前,“去上香?”“上香,”江梨朝旁边的小殿宇走去,“我们要先买六柱香,你三根,我三根。”祝怜青嘴角弯起一丝笑意,屁颠颠跟上。江梨手持三炷香看向祝怜青:“你要许愿吗?”祝怜青毫不避讳,对着面前的香炉一字一句道:“许愿江梨永远爱着祝怜青。”江梨的心口猛地一紧,下一秒又听见他说:“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话落在耳里让江梨本就不高兴的心情越发觉得窒息。万一祝怜青现在装得好好的,等以后毕业了又变得和上辈子婚后一样,没有安全感,处处掌控她,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都带着,那她怎么办?落在她身上就是百分百的概率。她不能去赌。祝怜青将三炷香插入香炉看向走神的江梨,“宝宝,该许愿了。”江梨回过神,呼出一口气,“好。”她闭上眼,许愿家人、朋友一辈子都平安顺遂。祝怜青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想到什么,快速闭上眼跟着江梨一起许愿。他希望江梨的愿望都能实现,她想要的也会用尽全力给。江梨睁开眼,祝怜青还在虔诚地许愿。“你不是都许愿过了吗?”“再补充一个。”插上香后,祝怜青牵住江梨的手,“还爬山吗?山顶的风景应该更好看。”“好。”两人一直走,穿过寺庙走廊,廊下木栏杆处聚在许多游客正在说说笑笑,看见他们走来,一个白胡子的大叔立刻招手:“前面在下雨,不用着急过去。”“谢谢叔。”“坐这边休息。”江梨靠着栏杆望向对面的山峰。如果要离开祝怜青的身边肯定要先有钱,也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已的心思,按照前两次的经验,这次她假意顺从,肯定能成功!郁闷的心情扫空一大半,江梨的双眸漫开笑意。“祝怜青,帮我拍几张照!”雨一直不停,没法登顶。祝怜青握住江梨的手下山,“回酒店,下午我们不出去,累了一上午好好休息。”江梨脆生生地应了声。“明天我们还去安村,我要买很多东西。”“好。”回酒店后吃完午饭,江梨趴在床上睡着了,一直到天黑才醒来,翻了个身,呓语道:“几点了”没人回应她。江梨揉了揉身坐起,祝怜青不在房内,又躺回床上,摸过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半。直接干饭好啦。江梨开心地哼了声,起床往餐厅走去,好奇怪,祝怜青人呢?难不成这个点了还在忙工作?江梨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祝怜青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去哪了?”“我这边有点事,会迟点回去,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江梨扬了扬眉,“没问题,那你继续忙吧。”江梨挂断电话,直奔甜品区,各种口味的小蛋糕都来一个。她爱吃。天下就没有难吃的蛋糕。才吃几口,张翠兰给她打电话,“和时苒玩得开心吗?”“开心!”“妈想让你快点回来,你姥姥生病住院,恐怕不行了,我想带你回去看她最后一眼。”张翠兰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江梨知道她妈妈最爱的人第一个是她,第二个就是姥姥。即便很多年没联系,张翠兰在南城遇到淮北的老乡都会问上一句,梨花村的独眼老太太活得怎么样?独眼是因为当初为了保护年幼的张翠兰被打坏了一只眼。江梨抿了抿唇,“妈,我明天就回去。”张翠兰笑道:“好,妈在家等你,玩得开心点,妈妈看到你开心也跟着开心。”“我还给你买了好多东西。”“钱够吗?妈再给你转钱。”“够。”“妈,你记得好好吃饭,我明天就回去。”“好。”江梨挂断电话,心情有点沉重,估计回淮北会遇到江家那一家三口。虽然张翠兰和江如海离婚了,可老张家的人还是默认江如海是女婿,不为别的,就因为江如海如今的身份地位有一半都是张翠兰供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