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澈的“请求”也变得更加具体和不容回避。他希望“林字营”在抵御住董文渊此次进攻后,不待休整,立即向赣南与闽西交界处的某个战略要地——鹰潭关,发动一次牵制性进攻。理由是,北边军阀正准备在那里集结兵力,威胁广州方面侧翼,必须予以打乱。电文末尾,甚至带上了几分威胁的口吻:“此举关乎大局,亦关乎贵部日后之前途与补给,望兄台慎思,速决。”
这几乎是最后通牒。要么成为广州方面棋盘上过河的卒子,要么就可能失去外部的支持和援助。
林峰将电文传给赵永贵和陈石头看。
“这是拿我们当枪使!”陈石头怒道。
“但这些东西……确实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赵永贵指着那批军火药品,眉头紧锁,“而且,情报是真的。拒绝他们,下次我们再有困难,恐怕……”
林峰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东西,我们收下,情我们领。但仗怎么打,什么时候打,得由我们自己决定!回电苏先生:‘鹰潭关之事,关乎全局,林某自当尽力。然当前大敌董文渊压境,需先破眼前之局,方能图谋深远。待此间战事稍定,必予考量。’”
他采取了拖延策略,既不完全拒绝,也不立即承诺,将主动权抓回自己手中。他要先集中精力,打赢眼前这场生存之战。
大战在即,林峰和赵永贵都意识到,队伍需要一个更鲜明的旗帜和更凝聚人心的纲领。仅仅依靠“抗暴保民”和朴素的阶级情感,在面对董文渊的重兵和更复杂局势时,可能不足以支撑。
在一个星光稀疏的夜晚,老鸦洞核心成员举行了一次秘密会议。赵永贵拿出了一面他精心设计的旗帜——红布为底,中央是一颗黄色的五角星,星内绣着镰刀锤子的图案。
“同志们,”赵永贵的声音庄重而充满感情,“我们的队伍,是工农的队伍,是为了推翻董文渊及其背后一切压迫者而战的队伍!这颗红星,象征着希望和方向;镰刀锤子,代表了我们依靠的力量——工人和农民!从今天起,这就是我们的军旗!我们就是‘中国工农红军赣南独立支队’!”
“红军!独立支队!”
陈石头喃喃念道,眼中闪烁着光芒。
林峰看着那面简单的旗帜,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这不仅仅是一个名称的改变,更是一种身份的确认和理想的升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同时,由林峰和赵永贵共同起草的《告赣南工农同胞书》也秘密印制出来。文章以浅显易懂的语言,揭露了董文渊等北边军阀和地主豪绅的罪恶,阐明了“红军”的宗旨是打倒军阀、消灭剥削、实现耕者有其田,号召所有受压迫的工农群众团结起来,支持红军,共同创造一个新的社会。
军旗和宣言,如同惊蛰的春雷,在“林字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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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赣南独立支队”内部和根据地民众心中炸响。它们赋予了这场对抗董文渊的艰苦斗争以更崇高的意义和更明确的未来方向。尽管前路依旧凶险,但这支队伍的灵魂,已然找到了坚实的寄托。
春雷既响,万物惊蛰。面对董文渊麾下马德彪、王连长、赵守业、孙铭久等人的重兵围剿和苏澈的步步紧逼,“中国工农红军赣南独立支队”这面新生的红旗,即将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