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抹额,没多想,也只是一眼带过。他朝后面人用奴桑话说了什么,
有个人出列回了几句。抱歉,她一个字也没听懂。又见少正辛桓说了两句就走了,
其余人也跟着离开,那出列的人单手伏胸,似是对她行礼,又是伸开手,她看得懂,
请的姿势。她上了车驾,已经不是那红鸾车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换了,很快上车,
大拨随从奴仆,车驾轱辘声,一队前呼后拥的人马,出发,畅行无阻,一路无话。
到了另一地,车辇一停,外面响起了说话声。她还是不懂。
不过接下来这个人所说的话,是晋国话,她听得懂,更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奴桑骨都侯纳达,将护送公主至汗王庭,此出鲁阳关至汗王庭,盐泽戈壁之地,
一路风沙连绵,必是艰辛漫长,公主娇弱之躯,还请坚持住。”她没有回话,车辇又起。
鲁阳关,出了这里,她将是真正的与晋国永隔,一连十日的行路,从见到的丛林到灌丛,
再是荒草,黄沙飞扬,陌生而荒蛮,但她却知道,挺过这一片,她就会见到大草原,
牛羊成群,那是奴桑的中心地带,是奴桑王占据的汗王庭,就如同属于奴桑的帝都。
草原,塞外……想起父皇临终前的话,最遗憾的,是没有带你母亲去过那里,
她一直很向往。白日行路,晚上歇息,已是四月十二,一月前她还在桃花盛开的晋国,
酿着桃花酒,此刻却已在风沙漫漫的戈壁,宫外过的日子再苦,也比不得这里的苦寒,
琉璃饶是也不习惯,上下瘦了一圈,嘴唇裂得干枯。风扬,尘埃落地,
冰凉寒冷的沙漠夜,她第一次裹了皮衣,怕冷风割脸,蓝色头帕遮了容,下了车辇,
除了知道自己踩着沙子,就近的几堆篝火,四周,太黑而迷茫无限。“公主。
”熟悉的声音,解忧瞥了一眼,是纳达,七天前她便已经知道,
纳达是跟在少正修鱼身边的人,上次救了她,只是,纳达不曾见过她面容,
此刻见她婢仆两人站在风沙中沉思,以为是思念故国,便上前打了个招呼。她却问道,
“你怎么会晋国话?”看他三大五粗的模样,不像是个肯习字的文人。纳达挠挠头,
“我只是会说,但不会写,也大概听得懂你们的话,可能是跟在小王子身边久了,也就会点。
”“少正修鱼……是奴桑王子?”“是啊,小王子的名号公主竟知道,
公主认识小王子?”“见过。”她不多说。纳达不明白,
可想想小王子常去晋国溜达,说不定也就真认识,遂不再纠结。过了几日,
车驾已过苦寒盐泽之地,踏入平原,与沙漠相接的平原仍是荒草蔓延,草木枯竭,马蹄轻踏,
尘土扬起,纳达在车驾旁边说道,“公主,前面不远的这块大草地就是咱们左贤王的左王庭,
是奴桑东部,路过这儿,再向西走十多日,就能到中部的汗王庭,若是再向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