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掉了半条命,到了峡潼关内的驿站,这里全是奴桑驻兵,她踉跄着下了马车,
少主辛桓的声音传过来,“今夜,公主在此好好歇息,明日会另有人带你出关送到汗王庭,
哦不,是将你进贡。”冷嗜的笑意,少正辛桓却再也不多说,转身没了影。进贡。
对他们来说,她这个女子,跟那些附送的财富一样,
只是个战败国家为了和平止战进贡的物品,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嫌弃,在他人屋檐下,
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前面已经有人领路,她一路踏入给她备好的房间,沐浴熏香,
连热水都已妥当备好,似乎早料到她会被少正辛桓折腾得出汗,走过去,
她又对旁边一个奴仆说道,“可以给我备一套奴桑女子的衣裳么?
”这身凤衣霞冠穿得她不舒服,不仅厚重繁琐,被少正辛桓那般折腾起来,
总之麻烦至极,反正奴桑可以不讲理,她也可以不讲礼。听到她说的话,奴仆照办。
泡在水中,祛除全身酸痛,让琉璃也出去,一个人静静待着,呆呆的,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却莫名的落了泪,划过眼角,隐忍的,滴在水中。她又擦了擦,
告诉自己,冥解忧,从今日起,你不可以再轻易落泪,在这个地方,说得好听点是和亲,
不好听了,就是他们随意可打可杀可辱的人质一样,没有人会给你做主,
哪天他们不高兴再起战争,撕碎你就像捏死小人物一样,你就什么都不是了。第二日,
她早起,在驿站外头等候了大半个时辰,除了少正辛桓那样有权的王想随意辱她,
其实大部分驻守驿站的奴桑人都对她有些恭敬,毕竟是和亲公主,乃敢怠慢,等得久,
本想叫个奴桑兵问问是不是少正辛桓睡过头,是不是忘了要找人送她这回事。但是,
沟通半天,她压根听不懂奴桑话,奴桑兵也听不懂她的话,于是,就像猪和驴沟通一样,
傻了半天,她这才发觉,她只和少正辛桓说过两句话,至于其他人懂不懂晋文,是个问题,
而驿站供差使奴役的最低等奴仆,大都是晋国人,许是奴桑战胜的俘虏,
许是烧杀掠夺迫使屈服,听她是和亲公主,大部分晋国奴仆都对她显得更恭敬,
仿佛她是能解救她们的神。她生出不忍之心,眼眸低廉一瞬,那边已经来了人,
抬眼望去,这是她第一次仔细大量少正辛桓这个人,能一眼瞧出他的穿着与晋国人大大不同,
除去下颌满地的胡须,容貌带着一分青年文雅,其余的尽是刚劣侧漏,
眼里尽是看似要吃人的野豹。是不是所有奴桑人,都长得这么凶猛?
又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将领,她肯定了,他是长得能看得过去的凶猛。
而她在打量他的同时,少正辛桓也朝她瞥了一眼,没了那身凤衣,身着奴桑女子的衣衫,
珠玉抹额,没多想,也只是一眼带过。他朝后面人用奴桑话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