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杰也闻声跑来,“哥,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看向李彩玉,眼神里有询问有关切。
“你自己看看她做了什么!”李英指着灶台,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凝成实质。
李彩玉声音有些发颤,小声解释:“我只是……想给大家做早饭。”
李杰迅速扫了一眼厨房,然后对李英开口,声音缓和许多:“哥,她昨天才来,不知道我们家的规矩也很正常。”
李英冷笑一声,目光像刀片般刮过李彩玉的脸:“你从哪儿捡来的野丫头?规矩都不先讲清楚就往家里带?”他那语气,仿佛李彩玉不是一个人,而是路边随手捡回的流浪猫狗,可以随意对待、任意呵斥。
李彩玉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委屈如潮水般漫上胸口,可她咬住嘴唇,一声没吭。
李英生气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回了自己房间。余音在客厅回荡,刺得李彩玉耳膜发疼。她委屈巴巴地咬着下嘴唇,眼泪在眼眶中不争气地打着转,视线渐渐模糊。
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再说李英怎么可以这样说话?那语气那用词,搞得自己跟流浪猫狗似的!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自尊的人啊!真是不理解,他们这家人平日里是怎么住在一起却相安无事的?
“小玉,”李杰的声音轻轻传来,他搜肠刮肚地试图安慰她,“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们家保姆不在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对面餐厅订餐的,一会儿就有人送上来。不过那些我都吃腻了,我就喜欢吃家里做的,温暖,有烟火气。今天换换样,真的挺好的!”他语气诚恳,甚至带点恳求理解的意味。
就在这时,李英的爸爸、妈妈也陆续起床走了出来。李彩玉顿时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手指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指尖泛白。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的场面,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顶灌到脚底,仿佛瞬间被扔进零下十五度的冰窖,浑身冷透。外壳僵硬、内心凌乱,她几乎动弹不得,只能后悔地埋怨自己:干嘛要自讨苦吃?干嘛主动伸手,还期待一点温暖的回报?
张文婷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她语气轻松,仿佛没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都聚在这儿。”
李彩玉正努力地让自己的头脑“解冻”,组织语言,李杰已经抢着打起了保卫战:“我好几天都没吃家里做的饭了,特别想,所以让小玉给我们做了点。”他边说边朝李彩玉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张文婷听了,脸上漾开笑容,顺着话说:“是嘛!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想吃家里做的饭了。”
这时,李英的爸爸踱步过来,看了眼料理台上的饭菜,眉头蹙起:“怎么弄这么多?这分量,是把我们家人当成什么了?饭桶吗?”他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低沉和不悦,看样子是个起床气极浓的人。
“吃不了就倒掉呗!”张文婷不甚在意地反驳道,语气轻飘飘的。
“那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李父的声调陡然升高,“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是吗?”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这个家庭似乎是因为李彩玉的到来而发生战争,她陷入了无限的自责,她恨透了自己的善做主张。
“大家都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就离开你们家。”李彩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中艰难挤出来的。她抬起头,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雪盖住了光。“干妈……不,阿姨。”她涩涩地改口,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弧度,却比哭更让人心疼。“李杰,谢谢你们这两天对我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