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的中考比李玉老家那边晚了近半个月。考试当天,李宏天亲自开车送几个孩子奔赴考场,安顿好后便匆匆赶去上班。夏日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树影斑驳地洒在考场外静候的人群中。李彩玉独自站在校门外,手拿一瓶冰红茶,时不时啜饮一口,目光却始终未离开那道校门,仿佛能穿透它,看见里面奋笔疾书的身影。
冷冰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她步履轻快,脸上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完全不见考试后的疲惫。
“冰姐,怎么出来这么早啊?”李彩玉迎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仿佛认定了她是个隐藏的学霸。
冷冰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摆了摆手:“Hi,不是和你吹,我语文学的还真不错!题很顺手,答完就交卷了。”
她神情爽朗,仿佛前几日所有的不愉快都已随风散去。那份大大咧咧的洒脱,让李玉暗自欣赏——褪去傲慢的冷冰,其实挺讨人喜欢的。
两人正聊得热络,楚楚和另外几个同学也陆续走了出来。没人讨论考题答得如何,一出考场便仿佛解脱了一般,只剩下四个字可以形容——胡吃海塞。李玉拎着的那只装满零食和矿泉水的袋子,转眼就被扫荡一空。
李英和李杰是最后才出来的。听说是托人安排在了同一考场,前后座,就为了方便李杰“参考参考”。
“李杰,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冷冰挑眉问道,她显然是头一回见李杰考试拖到这么晚。
李杰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当然是为了多偷点油儿了!可真是点儿背,不知道从哪冒出个臭小子,老盯着我看,还记什么举报电话威胁我。”
“后来呢?”
不知从哪学来的一句广东话从他口中蹦出:“后来啊!猴子他妈妈啦!”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只有李玉一脸茫然,蹙眉问道:“什么意思啊?”
“狒狒啦!”有人大声解释道,笑声更加热烈了。
而看似不合群的李英,独自坐在不远处一家商店门口的凳子上,低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为了尽快和他拉近关系,李玉特意买了一瓶冰绿茶——之前听李杰提过,他最喜欢喝绿茶。
她走过去,刚要开口喊“哥”,却临时改了口:“李英,喝点水吧?”说着,将水递到他面前。
李英闻声抬头,淡淡地瞥了一眼,接过了水瓶。李玉心想,就算不说谢谢,至少也该笑一下吧?却万万没料到,他直勾勾地看了她几秒,随后很不屑地眨了一下眼,语气疏离:“以后我看书的时候不要打扰我,水放旁边就行。”
话音未落,他已重新埋首书中。李玉简直气结,内心怒火翻涌:就我这暴脾气,要是在我地盘上,非狠狠给他一拳不可!这一刻,她心里的温度骤降至冰点,仿佛能结出冰茬。但想到他考试还没结束,她终究只是深吸一口气,撇了撇嘴,狠狠瞪了李英一眼,也是笃定李英不会看见自己的白眼才敢如此放肆。
李玉转身回到了冷冰他们那边。
高鹏看在眼里,轻声安慰着李玉,语气温和:“李英就是这样的人,他并不是特意针对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