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上次不是跑得挺快的吗?”李玉扬起嘴角,觉得自己这次终于掌控了局面。
没想到男孩猛地一挣,力道还挺大,竟然甩脱了她,扭头就往人堆里钻。李玉正要追,忽然一条胳膊横挡在她胸前——是刚才那个背对着她的学生。
“你怎么回事?连个小乞丐都欺负,还有没有道德?”那人声音不响,却字字带着压迫感,“信不信我把你‘打回原形’?”
李玉彻底急了,眼看小男孩越跑越远,她看也没看对方就吼:“关你屁事!让开!”
李玉伸手就要推开那条挡路的胳膊——可就在那一瞬间,她抬头看清了那人的脸。
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
竟然是李英。
李英平时话极少,几乎从不主动开口,更别说用这种语气对人说话。这是她第一次对李玉说这么长一串话。李玉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那是一种夹杂着受宠若惊、却又被莫名打断的不甘和委屈的复杂情绪。
她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小乞丐消失在人海。而李英依旧站在原地,表情冷清,眼神如刀,一动不动地拦在她面前。
李玉的手在胸前停下了,又乖乖地放回了原处。她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自责而又担心地瞪大眼睛、瘪着嘴目不斜视地看着李英,李英却用凶神恶煞般的眼神看着她,李玉竟然一句话也没敢说出来,瞬间石化在李英的跟前。
这时,李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声音带着几分关切与不安:“哥,又怎么了?”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察觉出气氛的凝滞,语气不由得谨慎起来。
李英并未回应他,只是冷冷地盯着李玉,声音平静得近乎淡漠:
“你还挺厉害,怎么在我家装得那么可怜?你真该去中央戏剧学院深造深造。”李英的话一
字一句落下,不带一丝波澜。若不知前因,这场面倒像一位温和的长辈在对孩子循循善诱——只是那语气中的冷,让空气都几乎凝结。
说完,李英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李玉咽了咽发干的喉咙,手心里沁出薄汗,她紧紧攥住,生怕露出一丝狼狈。鼻子一酸,眼眶顿时红了,所有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嘴唇微微发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僵在原地,如同一棵被抽干生机的枯树,黯淡无光。
李杰走上前,低声问道:“你们怎么会吵起来?到底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玉倔强地抹去眼角的泪,努力平复声音,轻声回答:“没事儿,都怪我。我们进去吧,一会儿该点名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却掩不住话音里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