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瞬间正襟危坐,假装专注地看着课本。李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余光瞥见班主任的身影在门外一闪而过。直到脚步声远去,她才松了口气,却发现徐咏早已转过头来,眼中带着探究的笑意。
“哎,李玉,”他压低声音,身子微微倾斜过来,“你和李杰……是什么关系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兄妹关系。”李玉自然地回答道,手中的笔继续在纸上写着公式。
徐咏的嘴角弯起一个神秘的弧度:“认的吧?”他拖长了语调,仿佛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玉的笔尖顿住了。“关你什么事?”她微微蹙眉,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你怎么这么爱打听别人的事?你好八婆啊!”
“别误会嘛,”徐咏连忙摆手,却又忍不住继续说了下去,“我初中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了。你要是想了解他,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故作神秘的味道。
李玉终究没能按捺住好奇心:“李杰……很出名吗?”她轻声问道,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李杰的方向。
“那当然,”徐咏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就连外校的人都认识他。他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妇联主任’。”说完这句,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李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喂,你胡说些什么?”她的手指紧紧攥住了笔杆,指节微微发白。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别人。”徐信誓旦旦地说道,但看到李玉越发难看的脸色,他识趣地摆了摆手,“好吧好吧,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要是哪天想知道了,随时可以问我。”
徐咏失望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个准备了许久演讲却没能登台的演说家。最后他挑了挑眉,右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冷笑,这才转回身去。
李玉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课本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晕。她知道,这个晚自习,她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学习了。
次日,当徐咏再次被罚站军姿时,李玉只是冷眼旁观。她心底没有半分同情,反而觉得他是自作自受。在她眼中,李杰始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像他那样,始终如一地呵护她、包容她。谁都不能说李杰半个不字,徐咏自然也不例外。
午休铃声响起,李玉像往常一样轻车熟路地跳上李杰的自行车后座。夏日的风拂过她的发梢,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李杰的衣角。
“小玉,今天教官教的那首军歌你学会了没?”李杰蹬着车子,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嬉笑,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肩头跳跃。
“没呢。”李玉心不在焉地答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衬衫下摆。
“那歌词可真有意思,”李杰笑得车把都晃了晃,“刚开始教官唱的时候,我听着像是哥哥妹妹一起偷苞米!”
李玉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捶了下他的后背:“哎!我也听着像!当时憋笑憋得可难受了。”
谁知李杰突然敛起笑容,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架势:“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你想想,哥哥妹妹混在一起,那还不得闹出人命啊?”
李玉疑惑地歪着头:“不就是偷个苞米嘛,至于这么严重?”
“看你,想歪了不是?”李杰煞有介事地摇头,“我是说会闹出小生命啊!”
李玉笑得差点从后座上滑下去,她扶着李杰的腰,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自从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她还是头一次这样开怀大笑。嘴角扬得高高的,眼睛弯成月牙,连腰都直不起来。到了家门口,她轻盈地跳下车,用力推了李杰一把:
“大哥,拜托你正经点!还说我思想复杂,你的脑子简直是一团乱麻!”
“你刚才笑得好吓人,”李杰故作惊恐地缩缩肩膀,“是不是偷偷练过狮吼功啊?”
夕阳给两人镀上一层金边,李玉望着李杰搞怪的模样,心底泛起暖意。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这么轻松愉快,仿佛所有烦恼都能随风消散。也正是因为这份温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玉始终对徐咏冷眼相待——在她心里,那个少年早已被烙上“长舌妇”的印记,再也撕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