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罢,苏守山蘸饱了墨,走到崔秀兰身后,笔尖悬在疮痕起始处约莫一寸的上方,忽然手腕一抖,画了个完美的圆圈,将整个疮痕圈在其中。说来也怪,那墨线一落在皮肤上,崔秀兰就一声,却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如释重负的叹息。
疼。。。疼轻多了。。。她惊讶地说。
苏守山不答,继续运笔如飞,沿着疮痕画出一道曲折的墨线,最后在疮痕末端又画了个圆圈。整个过程中,他的嘴唇一直在微微颤动,仿佛在默念什么。画完后,他快步走到东墙前,在青砖墙上如法炮制地画了个大圆圈,又在圈中画了条与崔秀兰背上极为相似的曲线。
好了。苏守山放下笔,擦了擦额头的汗,崔家娘子,回去后忌食辛辣发物,尤其不能吃鱼虾。明日这个时辰再来。
崔秀兰试着活动了下肩膀,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不疼了!苏大哥,您这是。。。
祖传的小把戏罢了。苏守山摆摆手,忽然严肃起来,记住,疮毒已经移到墙上了,回去千万别碰水,更别让人碰你的背。
回家的路上,崔秀兰的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崔明却满脑子都是苏守山那神奇的术。那墨水里有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太阳底下?墙上画的又是什么意思?无数疑问在他心头盘旋。
姑,你觉得苏叔是怎么治的?崔明忍不住问道。
崔秀兰摇摇头:谁知道呢。听老人说,苏家祖上是跟道士学过法术的,专治这些邪门的病症。不过他们家规矩大,秘术传男不传女,一代只传一人。
崔明若有所思。他从小就对医术感兴趣,常跟着村里的老郎中学认草药,如今见了这等神奇医术,更是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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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同一时辰,二人再次来到苏家。今天的太阳比昨日更烈,照得人睁不开眼。苏守山已经在院中等候,见他们来了,二话不说就请崔秀兰露出背部。
疮痕比昨日淡了些,但长度似乎又增加了少许,两端距离更近了。苏守山眉头紧锁:蛇长得快啊。
他如昨日一般取墨画圈,只是今天画的圈更大些,墙上的图案也更复杂。崔明注意到,苏守山今天念咒的声音大了些,有几个词句飘进了他耳朵:。。。蛇毒归墙。。。墨引阳煞。。。
画完后,苏守山显得很疲惫,坐在石凳上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明日再来一次,应该就能好了。切记忌口。
崔明鼓起勇气问道:苏叔,您这法子能教我吗?
苏守山一愣,随即失笑:小孩子胡闹什么,这是祖传秘术,传男不传女,且只传本家人。
可我听说医术是用来救人的,分什么本家外家。。。崔明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苏守山脸色一沉。
崔明连忙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好奇害死猫。苏守山摆摆手,回去吧,明日早些来。
第三天一早,天却阴了下来。崔明扶着姑姑来到苏家时,苏守山正站在院中望天,脸色比天色还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