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第一次摸到那枚青竹令牌时,指尖还沾着灶膛的草木灰。灰粒嵌在指甲缝里,
是他清晨帮母亲烧火煮药时沾上的——母亲缠绵病榻三年,肺疾总在夜里发作,
咳得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父亲每日天不亮就背着药篓上山,
归来时肩头压着半篓带露的柴胡与桔梗,药草的苦味浸进粗布衣衫,
却换不来半枚能真正救命的丹药。这日他替父亲送药到青云山外门,
恰逢外门执事清点废弃法器。木箱打开时,一股陈旧的木味混着微弱的灵力散开,
一枚巴掌大、刻着模糊竹纹的令牌从箱底滚出,正落在他脚边。令牌触手微凉,
像刚从山涧里捞起的鹅卵石。"这是三百年前外门弟子的身份牌,灵力早散得一干二净,
你要便拿去吧,省得占地方。"执事挥挥手,目光扫过他补丁摞补丁的衣角,
那眼神里的不耐,和镇上药铺掌柜见他买不起丹药时如出一辙。陈砚把令牌攥在手心,
凉意在指尖蔓延,像初春融雪时掠过草叶的风。他没敢声张,揣着令牌跑回家,
夜里借着月光反复摩挲。竹纹深处竟隐隐透出一行极小的字,
需凑得极近才能看清——"青竹阵,千次轮,一念生,万法存"。话音刚落,
令牌突然化作一道青光钻进他眉心,眼前瞬间铺开一片雾蒙蒙的虚空,
一行古朴的墨色字迹缓缓浮现:【青竹道器已启,凡童陈砚,可启修仙轮算。首世轮算,
无耗。是否开算?】他以为是连日劳累出了幻觉,却在心底无意识默念"是"的瞬间,
眼前的茅草屋顶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云山外门演武场的青石板地。第一世:凡心错,
百年空【首世轮算:青云山外门弟子陈砚,资质:凡品(根骨残缺,灵力纳速逊常人三成),
初始机缘:青竹道器(未明)。】"陈砚!今日的吐纳诀还没练熟,
再偷懒就罚你去后山劈柴十日!"师兄的呵斥像石子砸在水面,惊得他一个激灵。低头看时,
身上已换了件浆洗得发白的弟子服,腰间别着柄连鞘的木剑,剑穗都磨得起了毛。他这才懂,
所谓"轮算",竟是让他亲身体验另一段人生。凭着孩童的韧劲,
他每日天不亮就去山涧旁练吐纳——山风裹着水汽吹在脸上,他闭眼感受灵力在经脉里流动,
可凡品根骨像道无形的枷锁,灵力刚聚起就散了大半。同批弟子入山门半年就能引气入体,
他却足足耗了一年,才勉强摸到炼气一层的门槛。师兄弟们常拿他打趣:"陈砚,你这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