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绣春刀》第406章:审讯露马脚,倭寇供实情
未时的阳光透过户部衙门的窗棂,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书房内的压抑气氛。内卫组士兵将赵谦死死按在地上,粗糙的麻绳勒得他手腕生疼,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开来,几缕发丝贴在满是冷汗的脸颊上,昔日户部尚书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眼底翻涌的惊慌与不甘。
“陆砚昭!你好大的胆子!”赵谦挣扎着抬起头,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却仍强撑着摆出官威,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我乃朝廷正二品大员,掌管天下财赋!你虽兼着枭龙卫提督,可没有太后与陛下的旨意,竟敢以镇国公之尊,带兵闯入户部捉拿朝廷命官——这是谋逆!是要株连九族的!”他刻意加重“镇国公”三字,既是提醒陆砚昭爵位背后的权责,也是想借此震慑对方,却没料到这话只换来了陆砚昭更冷的目光。
陆砚昭缓步走到赵谦面前,玄色袍角绣着的暗纹麒麟在光线下若隐若现——那是世袭镇国公的专属纹样,象征着皇室亲赐的尊荣与兵权。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人,眼神冷得像寒冬腊月里的冰:“谋逆?赵大人倒是会倒打一耙。勾结倭寇、挪用赈灾的‘民生修缮款’、暗中向敌寇输送粮食武器,桩桩件件皆是灭门重罪,你还有脸提‘朝廷命官’四个字?”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恒通商号账目,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上的墨迹,每一笔汇款记录都清晰可见,“本公身为镇国公,受先皇遗命护佑大明疆土,如今又奉张太后与沈皇后懿旨,免去锦衣卫提督之职,专掌枭龙卫,统筹海防事务,协助兵部掌管全国军队——查你通敌之事,既是护国安邦的职责,也是本分。这些账目上的每一笔流水,都指向吕宋岛的‘和成商行’——那是倭寇在南洋的联络点,你以为销毁了往来信件,就能掩盖你通敌的真相?”
“本公”二字出口,书房内的空气更显凝重。赵谦的目光死死盯着账目,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原本还想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清楚记得,这些账目本该在半个月前就烧毁,怎么会落到陆砚昭手里?更让他心惊的是,陆砚昭虽免了锦衣卫提督之职,却仍手握枭龙卫与海防大权,背后还有太后与皇后撑腰,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插翅难飞。一旁的周显早已没了往日的镇定,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死死抓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指节泛白——连镇国公都亲自出面查案,赵谦这次定然是完了,刚才还在心里盘算的辩解之词,此刻全成了泡影。
“把他们分开关押,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触,连送饭都要亲自盯着,防止有人传递消息。”陆砚昭转身对身旁的内卫统领李忠下令,声音不容置疑,周身的气场因“镇国公”的身份与手中兵权更添威严,“若有任何差池,你这个内卫统领也不用当了。”随后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康,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秦佥事,你立即带人清查户部库房,特别是近三年的‘民生修缮款’收支账目,还有恒通商号与户部的往来文书。本公要的不是模糊的记录,是能定案的铁证,绝不能让任何线索遗漏。”
“末将遵镇国公令!”秦康拱手应道,语气比之前更显恭敬。他深知“镇国公”这三个字的分量——陆氏一族世袭此爵百年,历代皆为朝廷重臣,辅佐过三任皇帝,如今陆砚昭虽免了锦衣卫提督,却掌着枭龙卫与海防大权,还能协助兵部管全国军队,其权势比之前更甚,他的命令,便是等同于半个圣旨的权威。秦康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快步走出书房,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走出户部大门时,他特意叮嘱守在门口的士兵:“镇国公奉太后与皇后懿旨督办此案,尔等务必加强警戒,严禁任何无关人员进出,若有人敢擅闯,直接拿下!”
户部库房位于衙门西侧,是一座三层的青砖小楼,每层都有士兵看守,平日里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秦康出示了陆砚昭的镇国公令牌——那枚雕刻着麒麟纹样的鎏金牌牌,比任何文书都管用,看守士兵立刻打开厚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纸张霉味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库房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木架,上面堆满了装订好的账目与文书,从永乐年间到嘉靖年间,按年份依次排列,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所有人分成三组,一组查嘉靖元年到三年的‘民生修缮款’账目,一组找恒通商号的往来文书,剩下的人核对库房现存银两与账册记录是否相符!”秦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本账册,指尖轻轻拂过封面的灰尘,“镇国公要的是铁证,哪怕是一分一毫的出入,都要记录下来,不准有半点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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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库房内顿时响起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库房,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秦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快步走到他面前,手中拿着一本账册,脸色凝重:“佥事大人,您看这个!嘉靖二年三月的‘民生修缮款’支出记录,上面写着拨付给顺天府修缮河堤五千两白银,但对应的领款文书上,却没有顺天府官员的签字,只有一个模糊的私章,而且库房的银两支出记录里,也没有这笔钱的出库记录!”
秦康接过账册,仔细查看起来,眉头越皱越紧:“还有这种事?继续查,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果然,随着搜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问题暴露出来。有的账目上写着拨付给灾区的粮食,却没有对应的运输记录;有的银两支出标注着“购置官服”,但库房内的官服数量却与记录不符。更让秦康震惊的是,他们在库房角落的一个隐蔽木箱里,发现了一叠恒通商号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赵谦通过恒通商号向吕宋岛汇款的明细,其中一笔高达三万两白银的汇款,备注栏里写着“购置硫磺、硝石”——这正是制造火药的主要原料。
“把这些账册和文书都收好,作为证据,咱们立刻回去向镇国公禀报!”秦康小心翼翼地将账册放进木箱,盖上盖子,对士兵们说道。此刻,他心中已然明白,赵谦的贪腐与通敌行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也更庆幸这次是镇国公亲自督办,否则以赵谦的权势,恐怕很难将他绳之以法。
与此同时,户部书房内,陆砚昭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随风飘动的明黄色旗帜,眉头微微皱起。他身为世袭镇国公,如今又掌着枭龙卫与海防大权,深知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赵谦勾结倭寇之事,绝不可能只有他一人参与,背后定然还有同党,或许是朝中的某位官员,或许是地方上的豪强,若不尽快揪出,恐会留下后患,甚至可能危及朝廷安危。他正思索着,一名亲兵快步走进书房,双手递上一份密报,声音低沉:“镇国公,锦衣卫传来消息,赵谦的侄子赵山昨日已从恒通商号转移了大量财物,装了整整三辆马车,运往天津卫码头,正准备乘坐一艘名为‘福顺号’的商船逃往吕宋岛,商船预计今晚子时出发!”
陆砚昭接过密报,目光扫过内容,心中了然——如今锦衣卫原指挥使沈知薇(他的正妻)已获准辞官,与副指挥使王彦完成交接,此刻负责锦衣卫事务的正是暂代指挥使职责的王彦。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立即传本公令给锦衣卫副指挥使王彦,让他带三百缇骑前往天津卫码头,务必在‘福顺号’出发前将赵山捉拿归案,绝不能让他逃脱!另外,传信给天津卫指挥使,让他即刻封锁码头,严禁任何商船在子时前离港,若有违抗者,以通敌论处!”
“是!”亲兵领命后,迅速转身离去,脚步匆匆,生怕耽误了时间。他知道,镇国公虽免了锦衣卫提督之职,但王彦既已暂代指挥使职责,定会全力配合,而镇国公的命令在京畿之地向来是雷厉风行,若是延误了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陆砚昭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账目,仔细翻阅起来。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账册上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兵部侍郎王怀安。嘉靖二年五月,一笔标注着“购置军粮”的银两,通过恒通商号汇往了吕宋岛,而这笔银两的审批人,正是兵部侍郎王怀安。“难道王怀安也参与了此事?”陆砚昭心中疑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如今本公协助兵部掌管全国军队,若是兵部出了内奸,后果不堪设想。”他决定等审讯完赵谦与倭寇后,再以镇国公的身份面见太后与皇后,请求彻查兵部侍郎王怀安。
另一边,山东兖州府通往京城的铁轨上,一列军用火车正快速行驶。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车身上印着的麒麟徽记格外醒目——那是镇国公麾下枭龙卫的标识,象征着陆氏一族的兵权。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震得车厢微微晃动。车厢内,陈猛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与田野,神色凝重。他身上的铠甲还未卸下,甲片上沾着些许泥土与血迹,那是上午与倭寇战斗时留下的痕迹——作为枭龙卫的将领,他深知如今镇国公统筹海防事务,抗击倭寇便是重中之重。
被俘的倭寇被绑在车厢角落,双手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绳子捆住,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头埋在膝盖里,浑身瑟瑟发抖。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蓝色短打,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灰尘与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赵烈站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把毛瑟步枪,枪身擦拭得锃亮,目光警惕地盯着倭寇,生怕他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