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用了一些母亲嫁妆铺子里隐藏的人手,开始暗中调查漕帮与三皇子府的关联,以及那些来路不明的盐引。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谨慎,我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蜘蛛,小心翼翼地编织着我的网。与此同时,京城关于姜家的流言也开始悄然转向。从前是惋惜姜大小姐病重,如今却多了许多对姜二小姐的赞誉,称赞她孝悌双全,才貌出众,更在赏花宴上得了陛下青眼。连带着,当初姜莞音落水后那些“命格相冲”、“恶毒女配”的疯话,也被翻出来,成了她“邪祟附体”神志不清的佐证。形势,正在一点点朝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倾斜。直到一个月后,宫中突然传出消息,太子殿下在巡视京畿营时,遭遇马匹受惊,虽未受伤,却受了不小的惊吓,需要静养。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临摹一幅字帖,笔尖微微一顿,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迅速晕染开一片污迹。来了。前世,太子受惊后,身体便一直不大好,性情也变得多疑暴躁,给了赵渊可乘之机。而太子受惊的真相,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赵渊派人暗中做了手脚!我记得,那个动手脚的人,是京畿营的一个低级校尉,姓王,好赌,欠下了巨额赌债,被赵渊的人拿捏住了把柄,才铤而走险。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重创赵渊,同时向太子递上投名状的机会!我立刻放下笔,唤来云舒:“去,让钱掌柜想办法,查一个京畿营姓王的校尉,最好赌,最近突然阔绰起来或者还清了巨额债务的那种。要快,要隐秘!”钱掌柜那边动作很快,不过三日,便有了回音。“小姐,查到了。”云舒悄步进来,压低声音,“京畿营确有个姓王的校尉,名叫王贲,嗜赌如命,前阵子还在赌坊欠了上千两银子,被追债的打得半死。可就在太子殿下受惊前两日,他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在暗窑里一掷千金。”果然是他!我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心中冷笑。赵渊做事还算谨慎,没有直接给钱,想必是通过某些见不得光的渠道,帮王贲平了账,或者给了他无法拒绝的好处。“能找到他欠债的凭证,或者他与三皇子府中间人接触的证据吗?”我问。云舒面露难色:“小姐,赌坊那边口风很紧,三皇子府的人更是行踪诡秘,直接证据……恐怕很难拿到。”我沉吟片刻。确实,赵渊既然敢做,必然抹平了明面上的痕迹。硬要找证据,不仅困难,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但,有些事,未必需要确凿的证据。“无妨。”我站起身,“备车,去护国寺。”云舒一愣:“小姐,这个时候去上香?”“不,”我理了理衣袖,眼神幽深,“去给太子殿下……送一份‘安神礼’。”护国寺后山禅院,幽静得不闻尘嚣。我再次见到了慧觉大师。他依旧是一副洞察世事的平静模样,仿佛早已料到我会来。“大师,”我恭敬行礼,“信女有一惑,不知当解不当解。”“施主但说无妨。”“若有人为私利,以诡谲手段惊扰贵人,致使贵人心神不宁,社稷隐忧。信女偶得线索,却无实证,该如何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