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包扎完毕,妈妈才缓缓开口:
“不。是因为我。”
她收拾着医药箱,背对着妹妹:
“那天我明明看见桐桐揉了好几次眼睛,却以为她是在装可怜。她说自己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看你生病了能得到更多关注在吃醋。”
“为什么呢?如果我当时再关心一下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我出门前记得关煤气灶后,就不会发生火灾了”
妈妈转过身,眼里满是血丝:
“我总告诉自己要对你们一视同仁,可每次只要你一哭,我就忘了她才六岁,也是一个要人照顾的孩子”
妹妹怔怔地看着妈妈,突然发现妈妈鬓角有了白发。
第二天清晨,妈妈破天荒地做了两份便当,一份是妹妹的特制餐,另一份却装着普通的饭菜。
她拎着两个饭盒,在幼儿园门口站了很久很久。
风吹过空荡荡的门口,她终于蹲下身,将那份普通的便当轻轻放在地上。
“桐桐,”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妈妈没有忘了你今天也给你准备了午餐。”
爸爸似乎也变了,他不再没完没了的加班,
但他坐在家里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
有一次他路过商场,竟然破天荒地买了一套我一直想要,但他不给我买的积木。
可直到他推开家门,没有人高兴地扑过来接过玩具时,他才再一次的意识到,
她的宝贝女儿,已经不在了。
那天晚上,爸爸一个人在我的小房间里面呆了好久好久,
妈妈推开门进去时,正看见他坐在地上,像从前的我那样笨拙地搭着积木。
可他没想到的是,搭到第三层就垮了。
妈妈默默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我。
她没有开灯,轻轻坐在了他的身边。
黑暗中,他们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