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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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了。

妹妹终究没能等到十岁生日。

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她在我曾经睡过的小床上安静地停止了呼吸。

这次爸爸妈妈没有争吵。

他们沉默地办理手续，沉默地整理妹妹的遗物，仿佛所有的眼泪早就已经在我去世的时候。

搬家那天，爸爸把我小时候画的全家福从墙上取下。

画上的四个人都笑得歪歪扭扭，妹妹的皮肤还被特意涂成了健康的粉色。

“留着吧。”妈妈轻声说。

他们把画收进箱子最底层，和其他回忆一起封存。

新家很小，没有儿童房，也没有满地的玩具。

偶尔在超市看到草莓棒棒糖，妈妈还是会习惯性地多拿一根，走到收银台才愣住，又默默放回去。

清明时节，他们带着两束花来到墓园。

妹妹的墓碑紧挨着我，照片上的她裹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一双笑眼。

妈妈蹲下身，轻轻擦拭着两张墓碑。

“现在你们都能跑能跳了。”她说着，嘴角努力向上弯了弯。

爸爸站在身后，一只手搭在妈妈颤抖的肩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两个小小的墓碑之间，仿佛终于同时拥抱了两个女儿。

回去的路上，妈妈突然停下脚步。

“如果能从头来过的话”

她顿了顿，摇摇头，“走吧。”

爸爸握住她的手。

两人沿着开满野花的小路慢慢向前，再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