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薛慕华,没有注意自己师父的担忧,他上前俯身查看棋局,随即直起身,笑着宽慰道:“段公子不必气馁。
这局珍珑是师傅在普通珍珑局的基础上,又添了三重后手,暗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武学至理,难度远超寻常棋局。
段公子能连下十八路,在困局中稳住阵脚许久,已是难得的棋力与心性,换作旁人,怕是五十手内便要败下阵来。”
段誉闻言,心中稍安。
他虽知薛慕华有安慰之意,但以自己对围棋的认知,也明白能在这局中支撑如此之久,确实不算太差,便拱手道:“多谢薛神医宽解。
今日虽未破局,却也学到不少棋理,日后若有机会,段誉还想再向聪辩先生请教。”
段誉与苏星河、薛慕华寒暄几句后,便起身坐在一旁,毕竟还要等王语嫣到来,自然不会离开。
刚坐下,就听得谷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喝声,伴着整齐的脚步声,一群身着怪异服饰的人抬着一顶八人抬的华丽轿子,大摇大摆地闯入谷中。
“星宿老仙,驾到中原!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轿旁的弟子们手挥彩旗,扯着嗓子高喊,声音震得谷中草木微动,一副张扬跋扈的模样。
来者正是星宿派掌门丁春秋及其弟子。
苏星河抬头望去,见那轿子气派非凡,弟子们言行嚣张,眉头瞬间拧成一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是叛徒丁春秋的人马。
一旁的薛慕华却是满脸错愕,很无奈。
言行粗俗,口号荒诞,倒像是庙会上游行的杂耍班子,哪里有半点武林门派的样子?
他正愣神间,轿帘已被一名弟子掀开,丁春秋手持一把描金羽扇,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身着紫袍,面容阴鸷,羽扇轻摇,目光扫过谷中众人,最后落在苏星河身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哈哈哈!苏师弟,多年不见,你倒是愈发落魄了,还守着这破棋局做什么?”
苏星河的两名弟子见丁春秋出言不逊,又见师父面色凝重,心中怒火顿时燃起。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飞身跃起,双掌齐出,直取丁春秋胸口要害,他们自然知道丁春秋作恶多端,今日见他主动上门挑衅,哪里还按捺得住。
丁春秋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手腕微转,羽扇轻轻一挥,一道淡白色的雾气便从扇面缝隙中疾射而出,直扑两名弟子面门。
那雾气带着刺鼻的腥臭,显然是剧毒之物。
“啊!啊!”两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响起。
两名弟子躲闪不及,脸上沾到雾气的地方,皮肉瞬间溃烂,鲜血直流。
他们踉跄着摔倒在地,双手捂着脸颊,在地上翻滚挣扎,疼得死去活来。
苏星河坐在青石棋盘旁,见弟子惨状,手指紧紧攥住棋子,指节泛白,却终究没有起身。
他知道自己绝非丁春秋对手,贸然出手只会徒增伤亡,只能强压下心中怒火,朝丁春秋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
“丁春秋,你又在这里乱杀无辜!”
段誉见此惨状,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