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时染抬起双眸,她的面色很是沉静,静得让顾延之心慌。“顾延之,”她的声音很轻,像一把钝刀割着他的心,“别这样。我很快就要和听澜结婚了,别让大家难堪。”“结婚?”顾延之像是被这个词烫到,将时染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些匆匆流逝的过往。“你怎么能和他结婚?!你爱我!你明明是爱我的!如果你不爱,当初为什么要把眼角膜给我?”时染静静地看着他激动的模样,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等他话音落下,她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历经千帆后的疲惫与释然:“是,我把我的眼角膜给了你。我也曾深深地爱过你。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坚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眸光沉静如湖泊。“顾延之,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我早就不爱你了。”“我不信!”顾延之踉跄一步,眼底布满血丝,固执地摇头。“你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爱就不爱了?”“就因为那个沈听澜?他有什么好?他不过是趁虚而入!”“我也不知道我有哪里好。”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沈听澜不知何时已然到来,他身形挺拔,步履从容地走到时染身侧,手臂轻轻环过她的肩膀。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顾延之身上,没有挑衅,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于绝对上位者的淡然。“但是,我没有什么异性兄弟,不会让她难堪。”顾延之被这话刺得浑身一颤,他看向时染,看到她微微偏过头,将额头轻靠在沈听澜的肩侧。那是一个全然依赖的姿态,是他从未在她这里获得过的温顺。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沈听澜没有继续与他争辩,语气甚至称得是很客气:“这个月十八号,我和染染的婚礼。如果顾少有空,欢迎前来观礼。”这彬彬有礼的邀请,比任何恶语相向都更具杀伤力。顾延之抬起头,目光死死锁住时染,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我不会去的。”他一字一顿,声音沙哑,“时染,你听着,我不会祝福你们。”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一种偏执的火焰。是不甘,是悔恨,也是破釜沉舟的决心。“你会是我的。以前是,以后也必须是。”他斩钉截铁地说道,目光掠过沈听澜,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沈听澜,你以为你赢了吗?不,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把她夺回来的,不惜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