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刚从宫里回来第二天,听竹轩的宁静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砸破。
王夫人带着薛姨妈、宝钗闯进来时,黛玉正坐在廊下描荷包纹样,刚勾出半朵莲花,就被王夫人的声音惊得手一抖,线描歪了。
“林丫头!”夫人直奔黛玉而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元春如今是贤德妃,宝玉就是国舅爷,你往后得离你姐姐远点,别总学她那野性子——将来要真跟了宝玉,这脾性怎么伺候人?”
黛玉听这话气得眉毛一立,小手又蠢蠢欲动,赶紧按住怒气,她是长辈不能打!
谁知道薛姨妈竟立刻凑上来,假笑着帮腔:“可不是嘛!黛玉姑娘,不是姨妈说你,你姐姐整天舞刀弄枪的,哪有姑娘家的样子?”
“你跟着她,别学坏了。宝玉如今身份金贵,身边得是宝钗这样温顺知礼的,能帮他撑体面,你可别耽误了宝玉。”
这些话像根针,狠狠扎在蒹葭心上——谁都不能说黛玉半句不是,更不能拿黛玉的婚事做算计!
蒹葭:薛王氏、贾王氏好样的,正好在宫里也挺憋屈,就拿你们开刀!
没等黛玉想开口,蒹葭已从袖中摸出短刃,动作快得只剩一道寒光。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欺身到薛姨妈面前,短刃贴着薛姨妈的脸颊划过,“噗”的一声插进身后的梧桐树干里,刀刃入木三分,只剩刀柄在颤。
薛姨妈吓得浑身僵住,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背,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那冰凉的刀刃擦过脸颊时,她还以为自己要破相了!
“薛太太刚才说,谁耽误贾宝玉了?”蒹葭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死死盯着薛姨妈,气场全开的蒹葭,又如前世那个千百人独活自己的杀手林蒹葭!
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看向薛姨妈,吓得她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夫人也吓傻了,她怎么就敢跟长辈动刀了?说好的元春教训她,让她不敢发疯了,现在怎么变本加厉了?
早知道这样打死她都不来这听竹轩,惹这个凶神恶煞!
蒹葭看着她们瞬息万变的脸继续道:“我家黛玉,用得着跟贾宝玉‘将来’?用得着‘伺候’他?你怕不是忘了,贾宝玉是什么货色——混在丫头堆里哭哭啼啼,连账本都算不清,见了姐姐妹妹就黏着,活像没断奶的娃娃!”
蒹葭狠狠瞪了薛宝钗一眼:“这样的玩意,倒贴给我家黛玉,黛玉都嫌晦气,谁稀罕嫁?”
这话戳得宝钗脸色瞬间惨白,她攥着衣角,小声辩解:“林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宝玉……”
“我说错了?”蒹葭语气更狠,“你以为你那‘金玉良缘’是多大的福气?贾宝玉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让二太太拿着娘娘的名头压人,就不会看着你妈算计黛玉!你想嫁,自己嫁去,别拉上黛玉垫背!”
王夫人听着蒹葭的话越来越过分,又气又急,终于指着蒹葭:“你……你竟敢持刀伤人!我要去告诉元春,让她治你的罪!”
“治我的罪?”蒹葭冷笑一声,伸手拔出树干上的短刃,慢悠悠地用帕子擦着。
“你说贾宝玉是国舅爷?你怎么敢的?你把皇后娘娘的哥哥兄弟置于何地了?”
“你尽管可以去。你跟元春说,我林蒹葭护着黛玉,不嫁你们家的“国舅爷”!谁打她的主意,我就跟谁拼命。你再跟她说,太后赏我的凤凰玉珏还在身上,她要是想治我的罪,先问问太后同不同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夫人,话锋更利:“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薛宝钗嫁贾宝玉,是想借着薛家的财力巩固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