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雾谷,混乱的中心之外。
国务卿伯恩斯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他没有去战情室。
当第一轮警报撕裂夜空时,他本能地拒绝了那个召唤。
他也没有联系任何人,没有下达任何指令。
他独自一人,坐在那张前任们传下来的巨大红木办公桌后。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一动不动,盯着窗外。
华盛顿的夜景依旧璀璨。国会山的穹顶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远处的方尖碑直指夜空。但伯恩斯知道,在那片繁荣之下,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熄灭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顶级的单一麦芽,此刻尝起来却和苦药水没分别。
握着水晶杯的手剧烈颤抖,杯中的冰块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中灼烧,闪回。
几个月前,就在这间办公室,他力排众议,将CIA和军情部门的质疑报告扔进碎纸机。他对头发花白的汉密尔顿教授那些关于风险的警告嗤之以鼻。
“教授,时代变了!我们不能再用旧地图去寻找新大陆了!”
他站在总统的椭圆形办公室里,激动地向老逼登描绘着那张宏伟的蓝图。
“总统先生,请想象一下,我们将用可控核聚变彻底重塑世界格局!我们将开启未来三个丑国世纪!我们将成为新世界的神!”
就在几小时前,他还意气风发地和欧洲盟友通话,嘲笑那个东方大国“举国体制”的保守与低效。他故作神秘地吹嘘,漂亮国即将再一次震惊世界。
他曾以为自己是那个拨动历史指针的巨手,是开启新丑国世纪的总设计师。
直到那朵不祥的蘑菇云升起。
那场由傲慢和狂妄编织的美梦,被彻底烧成了灰烬。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巨响让他手中的酒杯滑落,摔得粉碎。
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FBI探员走了进来,面无表情。他们身后,更多的探员迅速控制了办公室。
为首的一人走到他面前,亮出证件和逮捕令。
“安东尼·伯恩斯先生,我们是联邦调查局。因涉嫌叛国、渎职及危害国家安全,你被逮捕了。”
手铐“咔哒”一声,铐住了他那双曾搅动世界风云的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探员们一左一右地押着他向外走。
走廊里,曾经对他毕恭毕敬的下属们远远站着。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鄙夷、恐惧和一丝无法掩饰的幸灾乐祸。
走廊尽头,记者们挤得水泄不通,闪光灯在他眼中疯狂炸开,像一场无声的审判。
在被推入电梯的前一刻,伯恩斯忽然停下脚步。他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嘴角扯出一个痛苦而扭曲的弧度。